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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郁棠裴宴从来没有见过。
情绪低落,就像株被狂风暴雨吹打过的花似的,蔫蔫的。
裴宴看着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还是喜欢看她神采奕奕的样子,特别是她说别人八卦时两眼熠熠生辉,双颊艳若桃李,连眼睛里都流淌着喜悦的模样,明亮、耀眼,仿若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让人看着就生出几分欢喜来。
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会看到节礼名单时,把郁家的名字移到了另一本账册上,甚至在听到李家出事的时候,还在猜测郁小姐如果听说了会不会像上次似的跑到他那里去幸灾乐祸。
当然,他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对的。
但郁小姐只是个小姑娘,还是个养在深闺,也许只读了一本《孝经》的女子,也就不用像要求那些士林的学子那样要求她了。
谁知道李家的事已经悄悄传开了,郁小姐那边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当时还让阿茗去查郁家的中秋节礼送来了没有,寻思着郁小姐也许会趁着来他们家送节礼的时候找他八卦一番。不曾想他们家的节礼把郁家安排在了第一批,早就送了过去,郁家的回礼到今天还没有送回来。
裴宴想着也许每家的礼数不一样,有很多人家就喜欢眼看着要过节了才送礼,以显诚意。
他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他今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卫小川,他突然间就来了兴致,专程走了趟郁家,这才知道郁家出了这样大的事。
谁还有心思去送节礼!
难怪他还没有收到郁家的回礼。
裴宴想着,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郁棠还帮着那个什么叫江潮的人说话,好笑的是她低头站在这里,没有了平时的半点飞扬,怕是生平第一次这样低头吧?
“行了,这件事我会去问问的。”他道,“马上要过中秋节了,你高高兴兴地陪着家里人过节就行了。宁波府那边,我们家也有些小生意,到时候我让人打听打听,看王家还有没有剩下些什么,到时候让他们先补了你们家。”
裴家在宁波也有生意?
郁棠抬头望着裴宴,眨了眨眼睛。
怎么到处都有他们家的生意啊?
哪里没有他们家的生意呢?
裴宴心里却想,风险大,收益才大。何况吴家入股是吴老爷自己愿意,郁家根本可以不用管他。但他了解像郁老爷这样的人,宁可自己吃亏,不会让别人受损失。加上拍卖舆图的银子是白得的,花起来不心疼,手面就更大方了。
可他也不想想,原本就没有什么家底,还想把姑娘留在家里招女婿,不多存点银子,怎么可能招到好一点的女婿。
郁文也不是个靠谱的。
裴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点替眼前的女孩子担心,这要是被家里的父兄耽搁了,多可惜啊。
郁棠不过是想向裴宴解释一番,好让他原谅自家没有及时给裴家回礼,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事又扯到裴宴身上去了。
她忙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您就别插手了。江老爷既然承诺了追回来的银子会最先还给我们家的,肯定就会还给我们家的。我们等等再说。”
这么相信这个江潮?
裴宴不置可否。
如果江潮能退一部分银子给郁家固然最好,如果只是为了敷衍郁家,让郁小姐买个教训也行。
他道:“即是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等郁老爷回来了,我有空再来拜访他。”
郁棠能感受到裴宴的善意。
虽然他说话大部分的时候都不好听,心意却是好的。
她自然是谢了又谢,送了裴宴上了轿子,直到轿子抬出了后巷,看不到踪影了,她这才回家。只不过一回家,她就急急忙忙地跑去了陈婆子那里:“我们家给裴家准备的节礼可都准备好了?阿爹说了什么时候送过去吗?”
陈氏若是身体不好,家里的这些事惯例交给陈婆子。
陈婆子正切参片,准备给陈氏炖一只老母鸡补身体。闻言她笑着把切好的参片放进了手边的青瓷小碗里,这才笑着道:“老爷说,那澄心纸太难得了,用什么回礼都还不了裴家的这份节礼,干脆送些月饼、布料之类寻常的东西过去好了。这次太急了,就算是花心思,一时也想不出还什么礼好。只能等到春节的时候再好好准备节礼了。”
也是,她姆妈还病着呢。
郁棠连连点头,看着父亲把四匣子各式各样的月饼和两匹缂丝的料子放到了礼盒里,让郁远送去了裴府。
缂丝不稀罕,但价比黄金,这礼送得虽说看起来平常,但也算有诚意了。
陈氏歇了几天,加上并不是看重钱财的人,很快就能下床了,开始操持中秋节的事。
郁文就和陈氏商量,今年是不是请了吴老爷来家里过节,还道:“我平时看他豪气爽快,喜欢结交朋友,帮助乡邻,就觉得他除了书读得少一点,人还算不错。没想到他是个真正视钱财如粪土的,这次一起做生意,我才发现原来身边还有个值得我结交的人,可见我平时还是轻瞧了他。”
陈氏抿了嘴笑,道:“要不怎么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
两人正说着,吴老爷满脸唏嘘地来找郁文:“还好你提出来给江家送点中秋节礼,你猜怎么着?我们家大总事去送节礼的时候,正巧遇到苏州府的几个泼皮趁着江老爷不在家,欺负他们家里只有个寡母,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