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洛才敬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平日里在家也不下厨房。唐旭若要教他,必须得从头教起才行。若是能在这一个月里教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
卢老爹和胖子那里,听说唐旭要开菜馆,自然是毫无二话,全力支持。
唐旭前几日里试菜,胖子也蹭了不少吃喝,于是卢老爹指着唐旭对他说道:“都说吃人家的嘴短,如今唐哥儿家里的事儿,便让你亲自领人去整。”
胖子听了,条件反射一般就要流口水。看着唐旭,更是一阵连连点头。
虽然整日里忙着自家的事情,可是唐旭毕竟也是东城司里的指挥,翰林院里,也是时不时常去,所以朝廷里的大小事情,多少也能听到点风声。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似乎几边都有动了真火。据说通政使司里每日收到的折子,送去内阁和司礼监里的时候,都要用竹篾去装。
提起此事,孙承宗自然免不了叹息一声,面有忧色。而钱谦益则是不以为然,只是听闻哪位大人因为折子里没用新句读而被驳回来的时候,才会在脸上禁不住露出几分喜色。
“这一回亓诗教扯出韩敬的旧事来,只怕不但浙中的官员脸上挂不住,更是会惹火烧身。”,偶尔孙承宗也会拿来几份拓来的奏疏给唐旭看。
“韩敬此人原本就是大节有亏。”,钱谦益听了,却是不屑一顾。
韩敬是谁,唐旭倒是知道的。此人乃是浙中湖州府人,万历三十八年的状元,与钱谦益恰好是同年。
只是韩敬虽中状元,却也中的不光彩。原来当年会试时,其当年的业师汤宾尹,恰好得任会试里的分校官。韩敬能中状元,其中多少也做了一些手脚。
此事披露之后,朝野间一片哗然,韩敬也不得不因此而辞官回乡。
至于钱大人的不屑,就更容易理解了。在钱大人看来,若是因为韩敬舞弊,兴许自己便就能更进一步,和孙承宗一样搏个榜眼。
孙老师的担忧,唐旭也能猜到几分。所谓打人不打脸,即便自家曾经有过丑事,可朝廷攻讦时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说,便等于是揭了别人的老底。
原本浙中的官员,也只有夏嘉遇几个出了头,如此一来,涉及到颜面问题,其他人想要不出头,只怕也是难了。
“汤宾尹与熊飞百也是积年的至交好友。”,似乎惟恐唐旭想不透彻,孙老师又在一旁稍加指点。
熊廷弼?听到这里,唐旭也是顿时彻底想了个明白,为何孙老师会说亓诗教是在惹火上身。
既然扯出汤宾尹会带出熊廷弼,那么兴许免不了也会波及吴良嗣等人。
吴良嗣和熊廷弼这帮出身楚地的官员,原本只是隔岸观火,两不相帮。如今见了这么一手,恐怕未必会肯再继续袖手旁观了。
好在朝廷里如今虽是一团热闹,唐旭仍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从五品武官,只能当成神仙打架去看,暂且间倒没有牵连到自身。
期间,太子在文昌祠遇刺一案,也逐渐有了定论。所谓的定论,其实仍只不过是把从前说过的话,都再重新说了一遍。
无非是因为匪首暴毙狱中,邪教妖人迁怒太子罢了。
此事的后头究竟有没有什么名堂,唐大人虽然很有兴趣,但是很可惜,结果仍然是不知道,最起码是现在不知道。神仙们打架,是不会专门先来和凡人打个招呼的。
二月二十七日,唐旭等有功之臣的封赏也传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长串赏单,唐旭却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