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鲲鹏好歹也见过些世面,专盗姑娘家贴身xiè_yī的窃贼,还真的曾经听说过有。这一类蟊贼,不为钱,不为物,自然也就和出身,家世无关,任何人家里的都有可能。
看着唐旭和周宣臣在那里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的热闹,隐隐间,姜鲲鹏甚至开始怀疑,自家那不肖子是不是真的做出过这档子事情来了。
“唐大人这是何意?”姜鲲鹏挑了挑眉毛,冷哼一声问道。
“只是借贵地说件案情罢了,想来和姜大人并无关系。”,唐旭也不甘示弱,依旧冷笑一声。自己是有弱点不错,可是你姜鲲鹏也未必就是金刚不坏之身。自己的弱点是那张”户口本”,姜鲲鹏的最大的弱点,却是在他那个儿子身上。
姜鲲鹏紧紧皱了几下眉头,一时间也开始有些拿捏不清楚,近日来崇文门外,是不是真的出了这么件新奇的案子,又是不是真的和自家那不肖子有关。
有心想要找刘秋仁问问,可是唐旭如今就坐在这里。今日里唐旭前去东城司上任,刘秋仁则是故意告了病假的。如果他敢这时候出来,恐怕立刻就会被扣上一个欺瞒上官,目无尊上的帽子。
尊上?一个黄口小儿居然也能做得了尊上的位子,姜鲲鹏挺为刘秋仁觉得不值。
唐旭仍然在静静的看着姜鲲鹏,姜鲲鹏也知道,他这是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姜鲲鹏相信,如果自己仍然要扣下唐旭转籍的事儿,没准这黄口小儿马上就会翻脸。
没有诉状不要紧,东城司里掌着整个京城东面的缉捕治安,那些青楼瓦舍,就算能和朝中的大人能扯上关系的,也轻易不敢得罪。找几个人递份诉状,对如今的唐指挥来说,兴许并不是件难事。
时间对不上也不要紧,没有昨日还有前日,没有前日还有大前日。自家那不肖子,自己是知道的,常常是出去厮混,甚至彻夜不归,总能找到一天对上时间。
至于证物就更简单了,夹带几份进去就说是搜出来的。无论锦衣卫还是五城兵马司里,都是暗地里常使的手段。
况且,人总是有猎奇心,闲来无事的时候,最爱听也最爱说的,往往就是这些带着点桃色花边的轶事趣闻。就算此事能不了了之,只怕自己那不肖子却难免要名声在外。
做个纨绔并不是什么大事,京城里这许多大人家里,纨绔子弟到处皆是,也未必会误了前程。
但是如果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爱好和名声,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若是闹得大了,就算有朝一日自己告退,想由儿子来袭爵,都未必能过得了核考。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姜大人是听说过的。可是如今明明唐旭是秀才,自己才是兵,怎么觉得有理说不清的,反倒是自己呢。
“还请唐大人体谅,我卫所里的规矩不能坏。”,咬了咬牙,姜鲲鹏横下一条心来:“唐大人若是要来转籍,还须得要等到下个月里。”
这唐家小儿兴许只是嘴上说的凶,却未必真的敢做。至于他适才说的那件案子,回头等唐旭走了,找刘秋仁一问便知。就算他真的想做些什么,那东城司也不是他唐家的衙门,难道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哦,那可是下个月的十八?”唐旭既然已经知道姜鲲鹏是在故意找茬,干脆就继续和他再扯几句。
“这倒不定。”姜鲲鹏摇头冷笑:“也许是十八,也许是初一,也许是三十。唐大人若是提前问了,总有能遇上的时候。若是唐大人按时到了,姜某绝不推脱。”
难不成我还得天天上你这儿来报到点卯不成?唐旭顿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