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卿这一觉便睡到第二日。
这中间楚修远倒是来瞧过几回,见她睡的沉,便也没叫她起来用饭食了。只是让玉竹用小炉子给温着鸡汤,以便她随时醒来都可以喝上几口热汤。
翌日,一觉醒来的长孙长卿顿觉神清气爽,似是好久未曾这般睡过了,一想到那姬无燕还被楚修远关着,忙唤玉竹替自己梳洗一番,准备瞧瞧她去。
“醒了?”楚修远刚进屋,便瞧见正在梳妆的长孙长卿,遂打趣道:“今儿怎的心情如此好?肯下功夫拾掇自个儿了?”
“你这话莫不是嫌弃往日里我太过邋遢?”长孙长卿故作不满地噘着嘴。
“你啊,这张利嘴,怎么都不肯饶人。”楚修远宠溺道。
“唤上怀锦,我们瞧瞧那姬姑娘去。”长孙长卿笑道。
早膳后,长孙长卿便拉着长孙怀锦去往那关着姬无燕的柴房。
刚打开门,便被柴房里那股子异味给熏着了,长孙长卿急急地退了出来,命人将姬无燕给拖了出来。一整夜未进食,加上看守柴房的人也是尽职尽责,当真儿是未让她出半步门,这一整晚连解手都在柴房里,能不熏着人么?
“长孙长卿,你这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刚出了柴房,姬无燕瞧见用帕子捂着嘴鼻立在院子里的长孙长卿,遂破口大骂道。
“姬家姐姐,你好不要脸,明明是你昨日将我大姐姐胳膊给扯脱臼了,怎的还有脸骂人呢?”一旁的长孙怀锦义愤填膺道。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姬无燕,我从未针对于你,一直是你处处与我为难。在京城,我已然放过你一回,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京城吗?”长孙长卿安抚地拍了拍激动的长孙怀锦。
“呸。”姬无燕吐了一口口水,亏得玄武反应快,以身躯挡在长孙长卿前头。
“看来你并没有受到教训!让我来想想,你这般狼狈的模样,我要不要叫那昨日弃你而去的张公子,来瞧瞧?你猜,他瞧见你如此污秽不堪的模样,还会要你吗?”长孙长卿淡笑着低头瞧着早晨玉竹刚给自己新染的指甲。
“你……”姬无燕气急。
她深知,自个儿自从上次从京城狼狈回来,这偌大的湖州,早已传遍她的事迹,如今那张升肯娶她,也是因着她母亲好歹是个丞相府大小姐,而且姬家再不济,好歹在湖州也还有些脸面。
再说那张家,张父早逝,靠着张母那撒泼耍赖的劲儿,倒也在这方圆几里混出点名目来,虽说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到底也是个清白人家,且那张升又肯讨得姬无燕做正室,这对名声早败的姬无燕来说,也是唯一选择了。除了张家,整个湖州怕都是没人敢娶姬无燕了,毕竟她得罪的是当朝将军宇文一族,虽说碍着长孙家面子,未曾当面过多为难与姬家,但私底下,长孙长卿是知道的,这半年来,宇文家可没闲着。
“好,你到底想怎样?”姬无燕咬牙,恨恨地开口。
“不想怎样,只是……”长孙长卿阴测测地走到姬无燕身旁扯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拽。
“只是,也想让你疼一疼罢了。”长孙长卿说完,拍拍手,一脸无害地看着姬无燕。
“啊……”姬无燕尖叫着,瞬间疼的煞白了脸。
长孙长卿一脸嫌弃地望着姬无燕,拿过玉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将她送回姬家。”长孙长卿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牵着长孙怀锦离开。
“怀锦,对待那些个坏东西,咱们不用讲道理让她明白什么是对错,能动手的尽量不要动嘴,懂么?”长孙长卿语重心长地对长孙怀锦说。
“嗯,我懂了,大姐姐的意思是,对待坏人不能讲道理,直接把他打一顿就行了。”
长孙怀锦认真的模样,让跟在后头的玉竹和沉香二人面色直抽抽,心想:谁说咱家小姐善良了?这不是教坏小孩子吗?
晌午的时候,楚修远正吩咐众人收拾行李,准备用完午膳便出发。
“小姐,姬家那边来人了。”玉竹推门而入朝着榻上的长孙长卿说道。
“说什么了?”正斜躺在软榻上悠哉悠哉的长孙长卿随口问道。
“说是姬家老爷夫人请小姐和小少爷过府一叙,说是昨日小姐来了湖州家里未来得及准备,今日备好晚宴,想尽尽地主之谊。”玉竹皱着眉头说。
“尽地主之谊?呵,有意思,怕是又憋着什么坏吧?!不去!”长孙长卿干脆回绝。
“可是……”沉香犹豫着开口:“可是早些时候,小少爷出门买糖葫芦,被姬家‘请’过去了!”
“什么?!混账,小少爷出门你们没跟着?”长孙长卿急的从榻上一跃而起,盯着玉竹和沉香,面露急色!
“我……我跟玉竹在收拾小姐和小少爷的行李,玄武他们跟少主在整顿马车,小少爷说卖糖葫芦的就在客栈门口,不远,就在我们眼前儿,谁知道……谁知道突然不知道哪儿来了一伙人,掳了小少爷便跑了……这……这会子姬家来人回话,我……我们才料想掳了小少爷的是姬家人。”沉香“噗通”跪下,颤抖着说完。
“修远可知道?”
“少主,少主已经知晓,他遣了人去寻,是……是少主让我们先不要告诉您,怕您着急,说……说等小少爷平安回来,再……再告知小姐,可是……少主的人还没回来,姬家就来人了。”玉竹也跟着跪下,颤声解释。
“玉竹,你守在客栈,沉香你去叫上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