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冲突,唐氏这会儿收敛了许多,面色温和的和杜君聊了近一刻钟,才不着痕迹地侧面打听农场受袭一事。
对此,杜君也没隐瞒,轻描淡写地挑着能讲的都尽可能说了一嘴。
但即便如此,还是引来常年屯于内宅的唐氏及其婢女不时的惊呼。
“宋娘子,当时真的有那么凶险?”惊叹之余,唐氏还是没有忘了今日的目的,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证问道。
“那是当然”,杜君抿了一下发干的双唇,“夫人您当时是没在现场,看不清楚,当时围攻的足有一百多人,而农场呢,所有能动的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号,人数这么少,怎么能干的过人家?幸亏民妇当时留了个心眼,身上带着一些**,否则夫人今日就见不到民妇了。”
“可是”,唐氏很快就抓住了杜君说话的漏洞,“宋娘子你当时出门怎么会携带着**呢?该不会早就得知了消息吧?所以才只身冒险?”
“夫人有所不知”,杜君打了个哈哈,她也知道这是个bug,早在县衙问询之初就想到了解决之道。
“早一个月,民妇单身出门,碰到了三个地痞流氓试图调戏拐卖,亏得民妇自幼从养父哪儿习得一些拳脚功夫,再加上那三人也着实笨了些,最后结局就是这三个人被民妇制服,交给了衙门处理,当时李捕头也在场,夫人若有什么疑问一问便知,但由此民妇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出门时身上必须带着点能防身的东西,没想到那天就用上了。”
“真的是这么巧?”唐氏依旧在怀疑。
“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民妇也是庆幸,那天换衣裳时顺手就将**揣在了怀里,才没有被那帮贼人得手”,杜君淡淡一笑,坚持说道。
见此,唐氏也并不意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她也不过是借此机会将话题引向她所希望的方向。
扯了扯嘴角,“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宋娘子能有惊无险的从那帮贼子手中脱身,也是菩萨保佑,平时多做善事的缘故,所以啊,当有机会结善缘的时候一定要结善缘,日后必有福报。”
“夫人言之有理,民妇必将谨记于心,并时时鞭策自身反省”,杜君不卑不亢的附和道。
“好说,好说。”
至此,话题又一次被杜君终结,唐氏郁闷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后,又再次谈起了其他。
过了一会儿,眼瞅着天色渐暗,唐氏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宋娘子,总有本事将话题扯到无关紧要的地方上去,再这么耽搁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夫君交代的任务?
与此同时,杜君也逐渐发现了唐氏的意图。
不过,她不着急,她就想看看唐氏这么将这出剧唱下去。
“满仓,再给周夫人上一壶茶来。”
“是,小姐。”
就在杜君喊来满仓准备给唐氏上第三壶茶的时候,唐氏彻底坐不住了。
她一堂堂县令夫人,又不是专门上杜君的农场来喝茶的。
“慢着”,唐氏冲满仓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悄然说道,“宋娘子,有些话本夫人想单独跟你聊聊,你看,是不是.......”说着,对满仓的方向使了使眼色,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呵呵,终于等不及了啊。
杜君暗自好笑,面上却故作为难,“那......好吧,夫人能提出此等要求,想来必是极为重要之事,切不便为外人道之,民妇恭敬不如从命,这就让满仓在屋外守候,保证无人打扰。”
“那就最好了。”
唐氏没料到临了杜君还将了她一军,犹豫片刻,招招手,“曦兰,去屋外守候,本夫人有话跟宋娘子说,切记不能让人打扰。”
“是,夫人!”
曦兰早就想退出房间了,尤其是在得知那些悍匪基本上都是杜君一个人解决的时候这种念头更甚,她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么,居然在杜君这种杀人魔头面前嚣张跋扈,这时,听到唐氏的召唤,不亚于天籁之声,考虑都没考虑,就拉着满仓退了出去,倒是把唐氏弄的一愣。
这丫头现在怎么毛毛愣愣的,看来以后真不能带出来了。
很快,偌大的堂屋里就剩下她和杜君两个人了。
“李家金家及其他乡绅相继登门,相信以宋娘子的玲珑心思,应该不难猜出这些人的用意”,经过了一天的折磨,唐氏也算摸清了杜君的脾气秉性,这会儿倒没太多铺垫,张口便坦然说明了来意。
但杜君并不打算领情,拱了拱手正色道,“夫人明鉴,他们是送了些东西过来,不过并不是送于农场的,而是与夫人的用意相同,皆是由农场接手再转交给育童院的,民妇实在不知其中还有什么用意,所以还望夫人明示。”
“你.......”
唐氏眉头一皱,接着舒展开来,叹了口气,“宋娘子,明人不说二话,你我皆女子,应该知道女子一生的荣辱都寄于相公身上,他们好,我们才能更好。宋捕头在衙门里做事,应该知道现在是事关大人的关键时间,所以我想......”
“周夫人,恕我不能帮这个忙”,没等唐氏说完,杜君便摆手打断。
“为什么?”
唐氏一愣,旋即说道,“先不提大人在担任县令一职时,对宋江多有庇护,就说以后,大人升迁对宋江亦有好处,宋娘子万万不能在此事上意气用事。”
“多谢夫人坦然相告,但亦请恕杜某人无能为力。”
凭心而论,唐氏这番话算是难得的肺腑之言,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