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不想说话,郑氏反倒来劲了,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掰着手指头,喋喋不休,算计着成亲需要的各种物件。
“你倒是说说,准备多少聘礼合适。我问过了,树芳跟孙天成聘金加上聘礼大概十五两,赵妍那丫头没她小姑长得秀气,但年纪合适,你爷你奶肯定不会轻易松口,要不这样,你先准备个二十两。若是不够呢,咱再加五两,保证连婚礼都能办的热热闹闹的,到时候把村里的人都请来,你这边呢,鸡鸭鱼肉、菜干掌勺的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再买了,就是少了点猪肉,也不知道你咋想的,最好吃的猪不养,偏偏养些牛羊,又贵又不好吃,村里面办事情就喜欢吃肥肉片,咬一口都是油,说出去特有面子.....”
杜君冷眼旁观,半晌过后,郑氏热情不减,看其架势,杜君隐隐觉得郑氏恐怕真有将二妹嫁过去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啊!?
杜君想不通。
郑氏育有三女一子,除去不懂事的小四,凭心而论,在剩余的三人中,论孝顺赵妍绝对排在第一位。恭敬有礼,听话懂事,凡事亲力亲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郑氏身为娘亲,虽然面对老宅人懦弱了点,但关起门来对她们几个倒也算的上是笑脸以对,关爱有加。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杜君眉头紧锁,忽然,一个荒诞不羁,匪夷所思的念头涌上心头,吓得杜君连连摇了摇头,想把这份怪异的念头抛出脑外。
但越是如此,那个念头便越是坚持,紧紧的占据在杜君的脑袋里誓死不离。
倘若这时候能打开杜君脑袋的话,就能看见两个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小人在彼此对战。
黄衣小人严肃着一张脸,义正言辞,“不可能,郑氏这个人虽然偶尔会犯糊涂,但绝不会糊涂到拿自己亲闺女的一辈子来讨好娘家,我不相信,坚决不相信......”
红衣小人呲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别傻了,你以为你不相信就会没事发生了么,胆子小,就要有敢承认的勇气,否则怎么解释为什么郑氏那么坚持,明知道她娘家什么品行,还要把赵妍推进去的决心......”
黄衣小人:“也许郑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咱们不知道而已......”
红衣小人:“不得已的苦衷?哼哼,这种话说出来也就骗骗你这种傻子吧。退一步讲,假设郑家人真有能拿捏住人的把柄,你觉得凭他们一家人的品行,会老老实实地在农场忍气吞声,砍柴做事,恐怕早特么把尾巴翘的高高的,连洗脚水都得让人伺候着,所以,还是听我的吧,源头就在郑氏身上,别忘了,她刚刚见过她二哥家的,搞不好被人说动了什么也不一定......”
........
小鬼打架,凡人遭殃,一时间,杜君整个人纠结的不要不要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衣小人逐渐占据了上风。
此时杜君再看向郑氏的眼神也变了。
..........
翌日清晨。
杜君早早的爬起床,寻了黄天霸,俩人嘀嘀咕咕在屋子里待了有一刻钟。
吃过早饭,郑氏照例被压着去了幼儿园。
随着门锁落下,空无一人的小院很快迎来了一群推推搡搡的不速之客。
“东家,郑家一十三口带到。”
随着黄天霸的一声回禀,杜君迈着方步,拿着军棍出现在台阶下,神色晦暗不明,淡淡的应了一句,“绑了!”
“喏!”
黄天霸拱手一礼,转身打了个手势,瞬间如狼似虎的十几个护卫一拥而上,奔向了藏在人群中的郑二祥,麻肩头拢二背,三俩下就把人给捆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进小院开始到郑二祥被绑,仅仅几个呼吸而已,等郑家人反应过来并开始奋力挣扎,郑二祥早已被绑成了粽子般,直接被护卫们丢在了一边。
也不知是那个狭促鬼,弄了个变了色的汗巾直接塞在了郑二祥嘴里,杜君眼光一扫,差点没绷住笑出了声。
该!叫你一个大男人整天没事干,多嘴多舌!
“孽障,你这是要干什么?他是你舅舅!”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气的浑身直哆嗦的郑东顺率先转过身冲杜君咆哮道。
“对啊,小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动手动脚的,要是伤了你二舅,回头你娘肯定埋怨你”,紧接着,站在老爷子身旁的郑刘氏也柔柔弱弱的附和道,话里话外全都是指责杜君,并以郑氏来提醒杜君。
这话要是放在一天前,也许杜君还真有所忌惮,不过,现在么,经过昨晚的那一幕,杜君对郑氏的孺慕之情已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这种程度的提醒无异于隔靴搔痒,根本就不被杜君放在眼里。
杜君淡淡一笑,看着郑东顺,反问道:“干什么,老爷子这话不应该问我,您应该先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当然了,好事成双,友情奉送,别忘了还有您的好儿媳,是吧,二舅母。”
说罢,杜君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那个躲在人群后的女人,你也跑不了,我帮你记着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郑东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那两个惹事精做了什么,惹的这个煞神动了肝火,但顺从杜君的指令去质问自家儿子,他又拉不下自己的那张老脸。
踌躇了半晌,先用几声咳嗦盖脸,板着脸道:“先不管他们二人做了什么,即便是真的,他们也是你的长辈,你也得敬着,这才是一个晚辈应该做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