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又对郑氏训道:“没看见来客人么,赶紧去烧水沏茶,一点眼力价都没有的东西,连个罐子都看不住,还能指望你干点啥。”
郑氏在赵益谦来之前,已经因盐罐丢失被王氏训了快一个时辰,缩着肩膀跟个鹌鹑一般,现在听到婆婆这般吩咐,如蒙大赦的赶紧应了,转身就准备去厨房。
至于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唉,谁叫王氏是自己婆婆,那个偷了盐罐的又是自己家男人,只能自认倒霉捏着鼻子认了。
“郑婶子,别忙了,我这次过来还有事要劳烦你,是关于杜君妹妹那十五亩地的赋税之事。”
王氏心中刚兴起的热情在听到杜君这个名字的一刹那瞬间低落了下来,又是那个死丫头,跟她沾边的肯定没好事,耷拉着的三角眼隐晦的狠狠瞪了一眼郑氏,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而郑氏则是在听到杜君的名字时先是错愕,接着是一阵心虚,紧紧攥着衣角,心神恍惚间自然没注意到王氏投过来的那一道意味分明的眼神,心心念念的是难道那件事被杜君发现了?
郑氏的异常很快被王氏和赵益谦觉察,赵益谦是小辈,自然不能说什么,但王氏却不同,脸色阴沉,照着郑氏腰间的软肉狠狠掐了一把,这个不争气的媳妇,真是上不了台面。
剧烈的疼痛瞬间就令郑氏回过神来,刚“嘶”了一声,就在王氏阴冷的目光下低了头来,喃喃道:“税赋的事我不知道,她的事我极少过问”,因为疼痛,郑氏应的结结巴巴。
赵益谦眉头一皱,斜了一眼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王氏,拱手笑道:“大娘,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郑婶子说,劳烦您老行个方便。不进屋,就在院子里。”
赵益谦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氏也不敢强求,万一惹恼了人家,今年的粮食可就不够吃喽,不甘心的嘱托了几句,才泱泱地返回了正房。
横竖郑氏也不敢隐瞒,等赵益谦走了再打听也不迟。
“郑婶子”,待到王氏消失不见,赵益谦才再次开口,“实不相瞒,小子这次过来,还有一件私事相求,那罐盐请问是嫂子在哪买的?售价几何?”
郑氏一怔,摇了摇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这些东西都是我那大闺女买的,我从未经手,更不知道价钱。”
赵益谦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心中了然,但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郑氏慌了,接着为自己辩白,“我真不知道,厨房里的还有好些东西都是杜君从外面买的,问了几次,她都没说过,是不是这丫头犯了什么错啊?”
赵益谦敏锐的抓住其中的关键点,笑了笑,“婶子多虑了,据我爹所说,树贵叔拿过来的盐还是他年轻时在平州时见过的,品质比官盐还好,且没有苦涩之味。而小子家中祖父年纪越长,越是贪好口腹之欲,作为儿孙没有别的能耐,也只能在这方面给予补偿,今日看到那等稀罕物,心痒难耐,故此,厚颜上门讨要一二,价钱好说,肯定不会让杜君妹妹吃亏。”
郑氏听闻长叹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拍拍胸脯笑道:“吓死婶子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一点盐么,只是我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拿太多,家里也只剩下罐子里的这些了,不过,你要是不介意,厨房里还有几样是我以前没见过的,都是我那大闺女从外面买来的稀罕物,倒是能匀出些给五爷带回去。”
赵益谦有些失望,他这次出来是带着老爹的任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盐,但显然今天这个任务是完不成了,对郑氏口中的稀罕物也没了兴趣,不过,心里不喜面上自然不能显露出来,拱手谢道:“那有劳婶子了,我先代祖父谢过。”
“不碍事,不碍事,我这就给你取来”,郑氏连连摆手,转身风一般跑进了厨房。
幸亏她回来的前两天,杜君刚给小厨房里补了货,否则她还真拿不出来,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贵不贵,能不能补上那个窟窿。
郑氏心里有事,手上动作倒是不慢,乡下人也没那么讲究,眨眼的工夫,几个小布包就装好了。
“这里面装的是鸡精,做好了汤后只要加上一点点,汤就鲜的不得了。”
“这个是十三香,炒菜的时候放的,也是提香的。”
“还有这个,装的是味精,提鲜的,菜炒好后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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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郑氏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这几小包,叹了口气,“家里的油也比安县的好,澄明透亮,就是用的差不多了,早知道就给五爷留点了,真是可惜!”
等等,还有!?
赵益谦是懵着走回祖宅的,他虽然不曾下厨,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懂,小的时候也曾跟在娘亲背后讨要吃食,对这些厨房配料并不陌生。
不过,今天郑氏拿出的这些东西还是让他开了眼界,他敢保证,一个都没听过。
“益谦,怎么魂不守舍的?”
赵山奎在祖宅等的心焦,一抬眼却看到儿子捧着几个布包回来了,自然不喜。
“爹”,赵益谦为人谦和,颇为孝顺,这也是赵山奎为什么会带他一家回祖宅的原因。不过,今天却难得的没有回答赵山奎的问话,“一会儿让厨娘做几个菜吧,我想试试这几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如婶子说的那么神奇。”
“你什么意思?”
赵山奎一愣,为了探究杜君的秘密,也为了保护赵益谦,赵山奎并没有把他对杜君的猜测告诉二子。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