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啊,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走走吗?”袁老头背着手站在门口,咂了一口烟。
“不了,我不太喜欢晒太阳。”
“哎哟,小孩子不晒太阳,当心缺钙哟……”这么念叨着,袁老头独自走入冬日暖阳里。
白契在这间小房子里缩了十五天,至于为什么是十五天……他请的语言老师说的,应他速成的要求,即使他不干其他事埋头苦学,要保证日常交流基本没问题,起码也得学这么久。
当然不排除白契一紧张就忘了的可能性。
这间小屋子里被他拉满了丝刃,对现在的他来说一直维持这种数量的针线完全不是问题,他再三嘱咐袁老头和他的几个儿子不要进来,看他自己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袁老头便不再说什么。他也强调过不要把他住在这的消息透露出去,好在袁老头基本不出门,他的儿子嘴巴严实,没有说漏任何消息。
就这么安稳地度过了十五天,今天傍晚,白契就要启程,趁着夜色翻越北岭。
他从包里翻出师父给他准备的夜行袍。
被永夜圣者加工过的夜行袍不仅大大强化了夜间隐匿功能,还能像灵生袍一样保暖,在这种不适合穿灵生袍的情况下简直太棒了。
只是……
“为什么那么大啊!这完全就是按成年人的尺寸做的嘛!”
该不会是从哪里随便买来一件夜行袍加工的吧……算了,有的用就不错了,反正夜行袍也不重,在身上多裹几层吧……
重中之重,绝不能忘了戴面罩。虽然面罩看上去十分可疑,但是可以有效防止他吸入有害气体,谁知道那些抓他的人会使用什么手段。
告别袁老头,他散去了房间里的丝线和埋藏在墙体里的针,打算从田地方向走入北岭中。
他在打探情报的阶段观察过,冬季的田地在傍晚是完全没人的,散步都不会有人散到这边来。
正是家家户户在家做饭的时间,袅袅炊烟与紫红晚霞交融在一起,冰冷的田埂显得格外萧瑟寂静。
他哈出一口白气,缩了缩脑袋,加快步子。
再经过一条无名小河就可以进入北岭的密林中了。
绕过比他还高的枯黄苇草时,草后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他一跳。
(这谁……)
他缩在苇草后面,仔细端详着背对他、身穿黑色棉衣的佝偻背影。
(手里拿着鱼竿,还有水桶……是钓鱼的?话说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人在这里钓鱼?不是很了解钓鱼,难道这方面有什么门道吗?)
总觉得有些怪异,这种时候不能忽视任何异样的感觉,白契留了个心眼,他放轻脚步,小心地走过了木桥,隐没在桥另一头的苇草里。
他回头倾听,确认没有声音,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赶路。
“嗯?”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他又停了下来。
(天怎么还没变黑?而且为什么我走了那么久,还听得到水流声?)
他左右环顾,虽然还处在丛丛苇草的包围中,但怎么说都应该远离小河了才对。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往前走,在下一个拐角处,他的心跳漏了半拍——又是那条河,又是那座桥,又是那个垂钓的人,一模一样,就连那个人的姿势都没有任何变化。
刹那间无数恐怖片中的场景浮现在他脑海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不对,在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可能性,我该不会是进了什么陷阱吧?)
短暂的惊吓后,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努力感受着周围灵气的流动。
果不其然,刚才忙于赶路没有注意,现在他才发现空气中的灵气流动有微妙的异常。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从得知。
本该朝四面八方流动的微弱灵气,居然整整齐齐地向一个方向涌去。
白契的视线循着灵气流动的方向望去,最后停留在那个垂钓的背影上。
(啧,到头来还是得去搭个话吗?)
事已至此,白契心中多少有了些计较。
(是能够创造幻境的灵气使用类型吗?这种小山村里还会有这种隐世高人?不过我觉得八成是来抓我的人,现在原路返回也不太可能了,先上前探探虚实吧。)
他想悄悄在地上埋几根针作逃跑的掩护,却忽然发现土地中的灵气也涌向那个坐着的人,要是把摄魂针插进土里绝对会打草惊蛇。
算了,静观其变吧,先伪装成普通的过路人。
“你好。”白契走上前,故意压低了嗓音,“我是来北岭探险的,对这里不熟,我觉得我大概是迷路了,请问你知道怎么上山吗?”
既然已经怀疑这是敌人,那么白契就已经做好得不到理会的准备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居然转过了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他笑眯眯地回道:“哦,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行了。”
“多谢。”白契微微鞠躬,转身就走。
当然,他可不会忽视身后那道审视的目光。
“多嘴说一句,天要黑了,晚上的北岭很危险哦,明天白天再上山怎么样?”
“不,据说妖族的秘宝只会在夜晚显形,我想去碰碰运气。”
“这样啊,不过北岭究竟有没有妖族还是未知数呢。”
“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探险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告辞。”
说完,白契强压下自己不安的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次,他只走了几分钟,就看到土路的尽头,是北岭的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