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吴禹同对她不感兴趣,否则她就等于签了一纸长期mài_yín合同,身体被吴禹同给买断了。
那样的日子太难过了,活得像一个物品一样,对自己不享有主权,尊严遭到自我践踏。即使心甘情愿讨生活,也难免被伤的体无完肤,她一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吴禹同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突然有些严肃的问她,“文雪旗,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心里藏了很多事情,藏了很多秘密。”
她处理事情的阴狠与冷静,见到社会阴暗面时的平静不见波澜,总让他怀疑,她是否真的只是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
文雪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因为我时刻都在想着,该怎么喂死你的羊,把它们宰了喝全羊汤。”
回到家的时候,文妈妈已经做好了豆腐,正在剖洗泥里狗子。
一水村管泥鳅叫做泥里狗子,等到河里和池塘里的水退了,每个村民都可以去捉来吃。这东西滋补身体,味道又好,是宴请亲朋好友,招待贵客的名菜。
文妈妈一见文雪旗回来,赶紧招呼着,“二丫头,快来给俺帮忙。把葱和芫荽洗了,把姜刮皮,把蒜瓣剥出来。”
文雪旗把羊肉泡到盆子里,看了一眼文妈妈收拾的东西,问道,“妈,你没擀面条?一会儿能来得及吗?”
文妈妈用井水冲洗着剖完内脏的泥里狗子,安排到,“尽管放心,这泥里狗子得炖一会儿,羊肉也得炖呢,面条子一点都不急慌。”
现在压面条的机器还不是很普及,村里吃面条都是自己擀出来。
和面,揉面,铺面,切成条,一个工序都不能少,不怎么复杂,但是确实也需要时间和功夫。
文妈妈在办饭炒菜方面,自然比文雪旗强得多,对于这些工作早就规划好了。
“二丫头,你请着吴经理,把豆腐分了。”
吴禹同惊奇的看着文妈妈,“您这么早就把豆腐做出来了?”
那可不是,谁让吴禹同是贵客呢!
文妈妈昨晚泡了豆子,使豆子吸收水后,一个个又软又大的,然后方便今天榨豆浆。
榨出来的豆浆不再加多余的水,用地锅烧开,点上盐卤,豆浆就会慢慢地凝聚在一起。最后清汤寡水和凝聚出来的豆腐脑,会有明显的分离。
把豆腐脑舀出来,放进铺了笼布的筛子里过滤,这就有了豆腐的雏形。
然后用笼布包裹起来豆腐雏形,系住笼布口,用力挤压,使里面的水分尽可能的滤出来。
接下来上了豆腐模子框柱笼布,给大豆腐块定型;再用豆腐梁子压住豆腐,往外挤水。
过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把笼布解开,获得一大块美味的豆腐。
然后选一人,拿着菜刀,按照当地的说法,横切几刀,竖切几刀,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就可以了。
“吴经理,这是俺专门给你做的,你看着切。”
这是村里的老规矩了,以前穷的时候,逢年过节也吃不上一次豆腐。所以切豆腐是件很郑重的事情,大多是请有福气的老人,或者是身份尊贵的亲人来,大家图个吉利的说法。
吴禹同被当做贵客对待,自然也有这个资格。
吴禹同有些受宠若惊,既然是这样,那他就不客气了。
文雪旗把菜刀递给他,提醒道,“村里人都有些爱讲究,切豆腐横刀和竖刀的数要一样,块数还要吉利点。你也知道,一块豆腐,一刀下去,就会变成两块。”
她故意在“一”和“两”上加重了语气,意在提醒吴禹同,刀数是单数,那么切出来的豆腐块就是双数,所以为了豆腐块是双数,可以选择切一刀、三刀,最多切五刀。
她想,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吴禹同应该不会情商低到,搞个单数出来吧?
毕竟有好事成双的说法在,稍微懂点事,就能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吴禹同活了两世了,这点小事不能不知道。
只见他手起刀落,下刀又快又恨,丝毫不给人阻止的机会。
横两刀,竖两刀,硬是把一块大豆腐,分成了九块中等大小的。
文雪旗满脸僵硬的看着他毁坏过的豆腐,吴禹同则一脸骄傲的,向她介绍他的“杰作”。
“你看,两个‘两刀’,两个好事成双;横三大块,竖三大块,三生万物,以后家里的粮食,肯定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总共九块豆腐,现在是九月,马上是重阳节,正好附和时节;再说了,我们那边还有九九女儿红的说法,这个‘九’也正好送给你,多么完美。”
“……”
文雪旗微笑着看着吴禹同,你开心就好。
吴禹同冲她眨了眨眼,“是不是觉得哥哥特别厉害?我告诉你吧,我不仅会切豆腐,还会做豆腐呢!”
他拿了一块豆腐出来,熟练的把它们切成小碎块,用热水煮了一下,捞出来后,放进了五福临门的盘子里。
又问了文妈妈,找了腌韭菜花的坛子,舀了两勺韭菜花,浇在白嫩的豆腐上,一道小菜就完成了。
他先尝了一口,觉得韭菜花没有很咸,蘸了豆腐后,滋味有些淡,就洒了一些盐,重新调了一下。
“你尝一尝,我做这菜特别好吃。”
吴禹同夹起一块豆腐,送到文雪旗嘴边,眼睛里亮晶晶的,写满了期待,跟小孩子做了事情,努力指给大人看,想要寻求大人的认可和表扬时的表情一样。
文雪旗看着那快蘸了韭菜花的豆腐出神。
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