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红莲业火只是小小的一团,但火的包容性、延展性,并不比水差,舒展开身体的红红将弓身甚至弓弦都包裹了起来。
而红莲业火之所以被称作天地神火,不仅仅是因为它能焚烧万物,而是因为它能消除业孽,不沾因果。
红红只不过刚刚接触屠邪,弓身上染就着无数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的鲜血,就想被煮沸了一般,“咕噜咕噜”的开始冒着泡,居然瞬间蒸腾出不少血腥怨气。
云舒一惊,赶紧掐动手诀布置禁制,将蒸腾初来的血腥怨气禁锢,然后赶紧从商场空间里移出一个玻璃罐子,将这些污秽之气封印在其中。
而随着弓身上浸染的鲜血不断沸腾,那些用秘法烙印其上的符文也开始晃荡不稳起来,但却像顽固的狗皮膏药,不肯离开原地。
当然,比这些符文更麻烦的是屠邪本身。
他化了妖,屠邪神弓就是他的本体,虽说云舒控制着红莲业火不伤及他的灵体,但别忘了,屠邪神弓的弓身可是木头,哪怕是千年的灵木,它也是怕火的。
此刻,哪怕屠邪记住云舒的话,守住神魂灵体,但他本就虚弱不堪,随着血气蒸腾,灵体越发暗淡了。
云舒一脸肉疼的从空间木屋里取出那两颗豆粒大小的魂珠,终于知道什么叫“有福之人不用愁了”。
想想她继承的原主人生,想想她继任的“王位”,再看看她继承的“神器”,娘的,合着她就是一个收拾烂摊子的命?
要不是前头还有一根胡萝卜吊着,云舒真的想扭头走人!
“接着!”
云舒决定了,等七月十五到了,她一定要给判官送俩如花,哪怕是他送的那一箱子灵石也不足以抵消她现在的心痛。
屠邪只感觉自己真的马上就要消散了,听到云舒的声音,下意识伸出手,只见那两颗豆粒大小的珠子落在他手中。
“吃掉,然后抱元守一,吸收其中的魂力。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红红今个心情好,愿意出力帮你纠正一番,疼死也得忍着。”
屠邪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而且什么叫“魂珠”,为什么他全身上下都叫嚣着吞掉这两颗珠子?
不过他知道,金家人不会害他,所以他听从云舒的话,啥也不管,只把魂珠推丢进嘴里。
下一秒,屠邪就感觉到自己的灵体神魂居然都在壮大,而且这感觉就像三伏天吃了一个冰西瓜似的,虽然他没吃过西瓜,但他看见长白村的人吃过,看起来就很痛快!
没错,痛快!
如若用后世一个形容词,那就是爽!
“抱元守一!”
听出萨伊萨宜尔哈语气里的冷酷,屠邪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不敢在东想西想。
云舒“活了”这么些年,对一句话深有感触,那就是“阎王难救该死的鬼”。
虽说屠邪神弓是金家祖先法器,但对于云舒来说,有他没他其实区别不大。
而且屠邪神弓的血炼之誓虽然以金家血脉为媒介,但却也牵连着山神灵性。
如今长白山山神已经和云舒摆明车马,哪怕她什么也没做,也视她为仇敌,连阿灰都能在不知不觉中充当伤她的媒介,更何况是屠邪神弓。
若不是作为守山兽和血炼法器,绝对不会背叛金家人,云舒真不敢保证自己在察觉到山神灵性是把双面刃后,还会不会留下他们,或者说会不会先灭了他们!
他们应该庆幸,金家第一代老祖儿在观婆婆的提醒下,每一个所做所为都留了后手。
云舒在屠邪抱元守一后,也分出一缕神识附着在他的本体上,寻常人不可想象且肉眼不可见的神奇一幕就发生了。
只见云舒分出的这缕神识幻化成她的模样,此刻正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里,这便是屠邪神弓的弓身内部。
而现在,因为红莲业火的淬炼,血海不断蒸腾翻滚,掀起滔天巨浪。
云舒现在的感官也不太好,一是血气太浓郁,二就是这些血气有的含有非常强烈的凶煞之气。
哪怕只是血液,都让云舒想抱头逃窜,她真不敢想象,德克济克到底是怎么杀掉这样的大妖的。
不过……
云舒咽了咽口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意识体,根本没有口水这玩意儿。
“红红,不要玩了,下来,这些精血可是配置符墨的好东西,你这么烧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赶紧将它们一一分离出来。。”
红红小心翼翼的顺着妖兽精血浸染的缝隙侵入到屠邪用千年紫杉木打磨的弓身中。
火克木,这是天道法则。
哪怕红莲业火有意识,它想伤谁就伤谁,不想伤谁拿着它耍也不会有事,但在它情理弓身肉眼看不见的缝隙时,鲜血被抽空的感觉依旧让屠邪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当然,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是因为妖血的浸染,才使之成就屠邪之名,随着妖血一点一点被抽空,屠邪感觉身上的力量甚至生命力都在渐渐消失。
而这时候,就轮到云舒上场了。
只见随着红红不断分离兽血,血海渐渐减少,露出了沟沟壑壑的紫衫木弓身,虽然经过了妖血的腐蚀,但这才是屠邪原本的样子。
云舒一挥手,一滴妖血就落在她的面前,然后随着她的手印,不断地变换着形态,最后这滴血居然渐渐露出了它的本源形态——一只矫健的山羊。
这表示云舒在地府学到的凝血溯源之术,用来制作符墨、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