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在台湾岛北部进入广种樟脑、桉树高潮期的同时;在海南岛上,随着人类宜居程度的逐渐繁荣,汉民和黎人开始在朝廷的引导下逐步种植香茅等芳香精油作物,作为除了樟脑和桉叶油之外其余风油精补充成分的重要产地。黑衣大食国人从非洲引入到爪哇地区的咖啡作物也开始被少量移种,让海南逐步产生成为吴越国继台湾之后第二个亚热带经济作物产地的趋势。
当然,这一切航海发现带来的改变,都不如陈诲从澳洲回来之后那年,在南海上的一串新发现——自从澳洲发现之后,吴越官府经营的探险船队对于南海的地理勘测变得更加密集,原本那些只有数百顷乃至千顷的小岛屿在古代海图上都没有被精确标注,现在也由政府出钱的勘探队一个个弄清情况。
在这个过程中,钱惟昱惊喜地从报告上发现一个现实——在靠近海南岛的平湖列岛猫屿、棉花屿;东沙群岛中的东沙岛、草屿;南沙主岛太平岛,以及海南岛、北部湾沿岸附近的西沙群岛少数岛屿,总计十几个岛上,都有数量惊人的鸟粪石。
这一点,根据钱惟昱前世的地理知识是完全没有想到的,因为现代人的地理书籍只会告诉人们:鸟粪石是秘鲁特产,达尔文待过的加拉帕戈斯群岛最多。但是事实上,只要是海鸟海兽繁衍众多、人类活动较少的地区,总归是会有大量的鸟粪石产生的。事实上,澎湖列岛、东沙南沙西沙少数主岛上,因为几十万年来的海鸟栖息积淀,鸟粪石产量多得数不胜数,只是因为这些岛屿面积太小,所以囤积总量不大。
历史上1890年代甲午战争之后,这些地区普遍被日本殖民者攫取,经过三十多年的现代化大规模工业开采,就给采光了,所以后世的地理书上不会写“这些地方曾经盛产鸟粪石”。而秘鲁的加拉帕戈斯群岛之所以可以存留那么多鸟粪石,无非是因为那里距离任何一个人类高度发达的农业区都太远,为了区区肥料万里迢迢运输不经济,所以才留下了罢了。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鸟粪石这玩意儿有什么价值,但是钱惟昱一听到这个报告之后当时就大喜过望——在几代人之内都不可能搞出现代化大化工、搞出合成氨技术并量产化肥的情况下,鸟粪石就是源源不断的天然优质肥料补充。这些鸟粪石在20世纪的现代化工业开采下够小日本挖四十年,放到如今这个点儿,吴越人的基础采矿技能之下,或许足够东南沿海和台湾海南的百姓用更久了。至于更远的地方,如果将来海运的成本继续下降的话,用来运输化石肥料也不是不可能。
为此他还亲自出海去了一趟平湖,名为视察平湖的珊瑚礁海盐盐场,实际上是顺带着到猫屿和棉花屿查看鸟粪石的储量现状和开采可能性,离开了杭州前前后后十来天——当然,这件小事还发生在吴越对日本佣兵之前。
今年,在陈诲起身去美洲的同时,吴越国第一批批量化使用鸟粪石施肥的试验田,也将在吴越国工部的农技官员监督下,被检验出其具体的效果,以便来年进一步大规模开采,全国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