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将那些犯罪嫌疑人交到警察手中后,便慢悠悠向学校晃去,路上有卖菜盒子的大妈,他虽颇有修为,但却仍抵挡不住食物诱惑,吞了千百次口水后才忆及自己袋中空空,一毛钱都没有,便只得忍住诱惑,往学校行去。
到达学校的时候可巧,是早上七点,一分不差。学校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也是,才过去了一晚上,谁能知晓白夜在这一夜之间所有的奇遇呢。
白夜心知赵天霸不会善罢甘休,但也不愿主动挑起事端,便还像往常一样蛰伏着,等待着赵天霸的到来。
赵天霸一晚上没睡好觉,他不断地做着怪异的噩梦,在梦中那小子满脸血迹,趴在地上如蛇一般扭动且哀嚎着——还我命来。
一向晚到的他,这次居然早早地起床,为了壮胆似地打了十几个电话,叫上了七八个愿意跟他的小弟去往学校。没想走进教室————那小子居然依旧还坐在他的位置上,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赵天霸放下心来,在第一堂课下课后走向白夜,捏紧拳头重重砸在桌上粗声道“也只有娘炮,才会拍一下就流血了。”说罢哼哼一声,哑声道“菜鸡,想报仇吗?有本事今儿个十二点铁索桥边见?”
白夜故意道“那你小弟那么多,我打不过呀。”
赵天霸哧一声,道“成,你不告诉叶青山昨天的事,我就不带小弟去,咋样?”
白夜瞧这呆霸王上了勾,心说天下居然还有这种大傻逼,便道“倘若我赢了你,该如何?”
赵天霸哈哈大笑起来“操,就你这种弱鸡能赢了我?能赢我就跪地上叫你爸爸,外加做你小弟,如何?倘若你输了,跪着像狗一样爬过这个校园。”
白夜装弱,瑟缩道“我这可真是给自己找了大麻烦”沉吟片刻后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赵天霸道“一言为定!”
午时。
赵天霸单刀赴会,白夜早已在高树上坐等他到来,赵天霸见四顾无人,开始寻找白夜,终于在一颗参天高树上看见了那瘦削的身影。
“你他妈给老子下来!”赵天霸怒吼道
“凭什么要我下来,您自个儿上来啊”白夜悠悠然道“不是弱鸡吗?弱鸡才不会爬树”
这可戳到赵天霸的痛点了,幼时他爬过一次树,但是因为有只凶巴巴的喵挠了他手,让他掉下树摔断腿后,赵天霸就再也不敢爬树了。他双腿哆哆嗦嗦,却还要装嘴硬的样子,怒骂一句等爸爸上来收拾你,便笨拙地双臂抱着树干试图往上攀爬。
过了十余分钟,赵天霸被晒得满面油光,气到青筋暴起,汗流浃背,依旧在树底下转圈圈。白夜在树上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差点儿笑到掉下树。赵天霸怒,一圈锤上树。也不愧是武学世家出生,内功深厚,震得那树是心神俱裂,发出木头迸裂的声音,白夜看他欲用双掌劈树,忙从树上借力跃下,稳稳站地上,扬起浮尘一片。
白夜哧笑道“对付您赵天霸,我单手就够。”说罢,将右手背在身后,冷然道“来罢!”
赵天霸怒,一夜之间这小子居然将他不放在眼中,哪管那么多招数?小跑两步提拳直往白夜面门击去。赵家拳法讲究的是急、快,分秒钟便已有数十拳击出,而白夜足下加速,步步避开他的重拳,赵天霸每每以为自己要将他击中时,每拳却都打入空气中。
白夜呵呵笑道“赵氏也不过如此。”
赵天霸被挑衅后愈发恼怒,用了十成十的气力向白夜攻去,白夜躲开这拳后闪向赵天霸身后,轻飘飘道“您瞧,我在哪?”
赵天霸怒骂一声“操你妈的”扭身欲出拳,乘着他上盘无掩护,一掌击出,这一掌竟把赵天霸击地踉跄倒退两步!
此时赵天霸可巧下盘不稳,白夜一个扫堂腿便将这个二百余斤的壮汉绊倒在地。
尘土飞扬,赵天霸看不清白夜的脸,只见那白色衬衣的瘦削少年,面容和往昔是一样的,但好似气质有不同——是见过血的人!
他想起来父亲说过的,见过血的人和一旁的人是不一样的——那是他们气质中的狠劲。
他开始慌了起来,但腿部传来的剧痛使他无力爬起,幼时被父亲挂在训练室用皮鞭抽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他一叠声地叫出了爷爷爸爸等以前在他口中只有怂货才会说的词句。
“我错了,求您饶过我”
白夜那肯放过他?
他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麻绳,用膝盖压着赵天霸后背将疯狂如濒死的鱼一般动弹的赵天霸绑了起来。
赵天霸口中依旧乱嚎,而白夜毫不理睬,只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一切事了,白夜心中怒气依旧未消,单手提着赵天霸往桥上走去。此时赵天霸早已吓地浑身打抖,如果白夜注意的话,会发现赵天霸的裤裆已然湿了一片。
桥下波涛汹涌,怒浪拍岸。走到桥中央时,白夜将赵天霸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蹲在他身边,唇靠在赵天霸耳畔哑声道“你tm再说一遍,谁弱?”
“我我我我是弱鸡……”赵天霸结结巴巴道。
白夜嗤笑道“您欺负我那么多年,我忍气吞声那么久。终于可以报仇了。”
“您瞧,至今为止,我还只用过左手呐。”
白夜沉吟片刻,道“我不会告诉您小弟,您在这儿挂着的。我们的约定也作废,我攀不起您这样的小弟。您只需要理我远点儿就行——”
赵天霸颤颤巍巍应了嗯。
白夜起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