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温斯急忙问道。
乞丐缩了缩脖子,似乎还有点后怕:“那个人说第二天早上带我们去祈祷仪式,我之后激动了一天,晚上连觉都没有睡好。到了晚上,我们当时是住在街边的,我实在睡不着就想起来散散步。因为鼠疫爆发以后对卫生管的都比较严,我们流浪汉能住的地方不多,所以大家基本上都住在一起。我散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白天被治好的人。”
“过去的时候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在外面转了转我觉得有点冷了又回来了。回去的时候路过他,我发现他在抽搐……他的动作不是很大,但是我自己对那个传道士的治疗是有点怀疑的,所以就多关注了一下这个人。看到他在抽搐,我的心里就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了?”
“大家都挤在一起睡在地上,我没办法直接走到他旁边,就远远地挪了挪位置看他。走到他正面的时候,我看清了,他在挠他的脸。”
“他挠的很用力,所以整个人的身子都显得在抽搐。我看了一会,以为他有皮肤病,就想回去睡觉了。结果我刚走了一步,他居然把自己脸上的肉挠下来了一块!”
“我怕得要死,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就怕他发现我。他挠下来一块以后,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还在继续挠,没几下他的半边脸都全部被挠掉了!”
脸上的肉掉了下来!温斯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下水道里的那个被自己撞了一下全身血肉都掉光的怪物!他更加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你……你能想象吗?他的半边脸都被自己一下一下慢慢挠掉了……”
乞丐越说越激动,眼神中的恐惧难以掩饰。温斯想象了一下一个人半边脸被挠掉的毛骨悚然的场面,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恶心,连忙拍了拍乞丐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一点。
“别激动,都过去了。然后呢?发现他不对劲以后你做什么了?”
巨大的情感刺激让乞丐有点恍惚,他双目失神地说到:“我太害怕了,什么都不敢做,趴在地上慢慢爬回了我睡觉的地方。当时我还在庆幸,幸好我不和他在一条街睡着。我试着叫了叫旁边的人,大家都睡得很死,我一个都叫不醒。我躺在地上害怕极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大家开始准备去祈祷仪式。我试着把这件事告诉和我关系比较亲密的几个朋友,结果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说我只是半夜睡昏头了做噩梦。朋友都不信我,我就不敢再多说了。我怕传到那些人的耳朵里,他们会直接要了我的命。”
温斯点了点头道:“做的很对。所以你没去那个什么祈祷仪式,直接跑出来了?”
乞丐苦笑一声,道:“哪里有那么容易?我想跑路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传道士的人早就到了,我试了好几条路,结果每条路上都有他的人看着,不让我们离开。我这时候更加确定那个传教士有问题了。”
“那你怎么跑出来的?”
“路上有几个人想要上厕所,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和护送我们的人闹起来了,我趁乱溜了出来,差点就被追上了。”
“护送你们的人就是那些黑帮?”
“应该就是吧,他们穿的很普通,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监视。”
“之后呢?”
“之后?我跑出来以后慌得要死,平常活动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去了,所以我干脆从西区跑了出来,整天在东区溜达。所幸东区的治安还算不错,我一整天都没出什么事。但是跑出来的那天下午,在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街上,我突然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我当时几乎被吓疯了,直接冲出了那条街冲向了勇者大道。”
“不可能有人突然拥有能在凯里顿的市井之中准确找到我的力量,所以我猜他们一定是和黑帮合作了。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一直在东区人多热闹的地方徘徊,人少一点的地方我根本不敢去,就怕被他们强行抓住。可是我一个乞丐实在是太扎眼了,一直以来我都感觉到有人在日夜不停地寻找我,追踪我。”
“直到那天早上,我在鹈鹕街被那三个人当街抓住。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只是用木棍在往死里打,直到你的朋友来挺身而出救了我……”
乞丐说到最后,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温斯有力地握住了乞丐坚实粗糙,伤痕累累的双手,向这个可怜人传递着自己的善意。
乞丐一边抹眼泪,一边嘶哑着嗓音说道:“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可能在别的路人看起来那就是一场平常的街头斗殴,但他们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啊!谢谢,谢谢你们……”
这个乞丐虽然说话世故圆滑,但回忆如此痛苦的经历,情绪还是难免失控了。温斯看着他那张小小的,稚嫩的脸庞。经过这些天来提心吊胆的逃命生涯,他的眼角已经染上了一丝疲色,明明是和温斯差不多的年纪,却好像已经饱经风霜,全然不像一个少年了。
温斯等了一会儿,等到乞丐的情绪稳定下来,他开始确定自己的疑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追杀你?”
“啊?”乞丐茫然的双眼盯住了温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关于那个传道士和祈祷仪式的事情。嗯……或者那群黑帮的具体身份。”温斯马上补充道。
乞丐低下头仔细想了想道:“应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