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誓言。

天族人再也不能对云安做什么。而这道阻隔的屏障,拦不住云安。

明白了云安的意图,墨止夜突然有些不安,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云安轻轻松松地穿透了那个他短时间内无法破开的屏障。

墨止夜一拳砸在洞口,看着屏障咬牙。

她打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的吗?

不敢再耽搁,早一点冲破这个大门,才能早一点进去帮忙!

云安闯进屏障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屏障隔绝在洞内了。

“呵!”无比熟悉的声音,只是一个低沉的冷笑,就足以唤醒云安心中所有不好的记忆。

洞内很宽敞,幽幽的鬼火燃在周围,平添了几分阴暗与阴森,连震就坐在洞内,鬼力随意地四散开,在洞内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这是魂体最放松的状态,不用凝结,也就不会消耗。

连震的声音有些缥缈,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更加森然,他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

云安勾了勾唇角,无所谓地反问:“长没长进的,你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还是那么蠢!”连震的语调中充斥着不屑,顿了顿,又嘲讽地补充一句:“急着送死这一点倒是长进了不少!”

云安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了下来,随意的模样仿佛是逛公园逛累了坐下来歇脚。

“难得我们能够有这样独处的机会,你确定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拐弯抹角的废话上吗?”

洞内爆发起一阵肆意的笑声,连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了半晌才停下来。四散的鬼气缓缓收拢,凝聚成一个人形,可依旧黑黢黢的看不出五官,只能通过大致的形态辨认出,连震与云安遥遥相对,危襟正坐。

洞内阴风阵阵,云安额前落下几缕发丝,随风舞动着,云安拿下发间的白玉簪,拢了拢头发,再重又用簪子挽起来。

这白玉簪她一直戴着,仿佛从上面获得了力量,云安看向连震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冷静。

连震缓缓开口:“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梦笙。”

云安并不意外连震知晓她已恢复记忆的事,满不在乎地答:“一千来年呗。”

“一千零九十五年。”

云安呵呵一笑道:“您老人家记性倒好!”

“你的一意孤行,让我多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

连震说得轻描淡写,可洞内的阴风分明吹得更狂躁了,四周的鬼火摇曳更巨,飘飘忽忽,让人忍不住担心它们会突然熄灭。

鬼火自然不会熄灭,可这么一吹,就吹得更散了,整面洞壁上都是星星点灯的鬼火光,黑暗中还以为置身与星河之中。

云安依旧笑得从容,歪着头看着连震的鬼影,淡然道:“看你心情咯!你都计划这么久了,也几次三番地上门来找,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啊!”

“哼!”连震终于流露出了不悦。“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笑得出来,是真的没救了!”

云安一脸的莫名其妙道:“为什么不笑,你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难道不好吗?”

鬼气再度四溢开,这次却是连震几乎失控:“你倒是越来越狂妄了!”

云安有些累,单手拖住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连震的方向,见他失控片刻又重新镇定下来,面上的笑意就缓缓扩大了。

“主子啊!”云安突然用了这个令人生疏的词汇,十分惋惜似的道:“你说说你,好好地做个孤魂野鬼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回来呢?”

连震周身的鬼气已经稳定下来,再次凝聚成人型。头部微微抬了一下,似乎是往这边看了过来,再开口时,连震的口中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

“那么你呢?梦笙,好好地听我的话杀了墨止夜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救他呢?”

云安面色未变,心却凝了一下。

连震继续道:“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暴雪夜吗?”

表情一寸寸塌陷,云安笑不出来了。

她有没有说过,她讨厌下雪?

在她还只是云安时,就莫名地讨厌雪,直到后来与墨止夜相遇,他带着她去雪山天池,对着那白茫茫的雪地,她却没有那么反感了,还一度以为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小毛病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可今日一提起,她发现她还是讨厌雪。

墨止夜的死,梦笙没有参与,全是那个连震精心培养的假“梦笙”执行的。那时的她,因为惹连震起疑而被关了禁闭,好容易逃出来,就听到墨止夜死在冥界,尸身被抛在乱葬岗的消息。

那一瞬间,说是天塌了都不为过,梦笙不知道她是怎么避开连震耳目的,甚至她当时根本无心去避,完全凭借着本能,一路磕磕绊绊行至乱葬岗。

那一夜,雪下得好大,眼前雾蒙蒙的都看不清路了。不光雪大,还统统都往她的眼里钻,瞧,都在眼里化开了,流得满脸都是……

梦笙无心去擦冻得发木的脸,在乱葬岗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覆盖住了不知道是谁的尸骨,她逐一去翻,逐一去找,却没有她所熟悉的身影……

“我就知道……他们都在骗人……你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若是有人看到梦笙此时的模样,只怕要道一句这姑娘疯了,可找不到墨止夜的梦笙,可不就是要疯了!

“等我翻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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