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还是陪二丫去逛了武汉。
我没有去酒店大堂等她,是她的电话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的。
“你在哪儿呢?”
“床上。”
“赶紧起来陪我逛武汉,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我当然不会问她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我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你等会,我尽快。”
虽然嘴上很平静,但内心还是很激动和兴奋的。昨晚二丫就说了,今天四戒会去谈项目,所以陪她逛武汉的话,那就意味着今天是我和她的二人世界。
那个时候还不流行舔狗这样的词语,现在想起来,我应该是初代舔狗——嘴上很平静,脚上却很诚实!
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衣收拾整齐,临出门前还捧了一捧水给头发做了个造型——就像四戒刚来实验小学那天程光瓦亮。只是,他用的摩丝,我用的自来水。
屁颠屁颠朝校门口跑去。远远能够看到二丫后,便立即停止奔跑,改用快走。
二丫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再是昨晚的黑色短裙,而是一袭白裙,像极了公主或者新娘。
我踏着坚实的步伐朝她走去。
走近之后,我并没有随着脑海中的臆想脱口而出,嫁给我吧,公主。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一句,“吃了吗?”
“没有。”
“走,带你吃热干面去。”
埋头吃面的时候,我不仅偷看二丫,还会刻意看一看周围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在看我们。
我有一种偷情的错觉,变态的是,这种错觉隐隐给我一种快感,一种变态的快感。
在暗恋关系里,永远就像拿拳头砸棉花。
毫无作用,但总觉得舒服。
吃过早饭,我带着二丫去了黄鹤楼,去了江滩。
二丫对我说,长江太壮阔了,比实验中学旁边的小河壮观了不少。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内心里很想问她一句,你还是实验中学河边的二丫吗?
你不是!
你已经是颐和园边上的二丫了,准秦夫人。
我和二丫坐了长江轮渡。
一年后,《人在囧途》上映的时候,她在北京的电影院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大致的意思是怀念和我一起乘坐轮渡,横渡长江的记忆。
我回了她一句,李成功渡江的时候,是一个出轨的男人。你渡江的时候,可不是一个出轨的女人。
其实,我是想择干净自己。我没有打过兄弟女朋友的主意。哪怕心里想打主意的很,嘴上还是要各种坚强。
二丫便不再理我,我知道她有些生气。
我说这样的话内心其实蛮难受。即使难受还是坚持说了,只是不想给自己任何念想,也不想她误会我对她还抱有幻想。
四戒把我兄弟、兄弟的叫着,我是干不出挖墙脚的事情的。虽然在内心里,我一直觉得四戒挖了我的墙角,可惜,我并未表过白,我和二丫也并没有在一起过。
我的这种不爽或者说憋屈,大抵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
晚上的时候,四戒请客户吃饭,让我和二丫作陪。
二丫作陪说得通,算是主人。让我作陪就多少有些尴尬。我本是要婉言谢绝的,不想二丫说了一句,明天他们就回北京了,也算是朋友聚个餐。
我刻意回宿舍换了一件衬衫,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把衬衫扎进裤子里,露出我的红蜻蜓腰带,再穿上一双劣质皮鞋,用抹布擦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前去赴宴。
我想着一是要正式,这毕竟是商务宴请。二是不要丢四戒的脸。
只是我到达现场后,整个人都懵逼了。
二丫把白裙换成了一身运动套装,四戒也没有穿着正式,甚至有些昨晚我的风格,只是没有穿人字拖罢了。
四戒的客人们也几乎穿着随意。
整个现象与其说是一场商务宴请,还不如说是一场朋友聚会,十分休闲和不正式的那种。
甚至可以取名t恤派对!
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或者一个服务员……只是没有被轰出去,也没有端茶倒水走菜!
席间,有人提到我穿着正式,不像他们那般随意。
四戒接过话题,对着大家说,“我这兄弟可是科大的高材生,能说会写的,不像我这个大老粗,三句不离粗口,穿衣打扮也入不了流。”
虽然四戒言语中并无恶意,但我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聚众奚落的宠物。
二丫可能看出了我的窘境,暗示我还得赶回宿舍,怕错过宿舍关门时间。
我像一个逃兵逃离现场。
二丫送我出酒店大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些程序员情商大都不行,喜欢直来直去,你别介意。还有,他们无论什么场合都不太讲究,穿着随意,谈吐随意……
我当时只想说一句,你们随意,我走了!
回去学校的出租车上,我看着武汉夜幕下照亮夜空的霓虹,突然有一种陌生感和挫败感。
我和四戒,还有二丫,好像越来越远。
……
谢小秋倒是很快给我回了邮件。大致的意思是非常感谢《东安湖畔》和我本人的邀请,只要时间允许,他(她)一定到会学习。
这样的回复事实上是令我不高兴的。
只要时间允许,就一定到会学习。言外之意,很大可能时间是不允许的。
我确实不是很能理解一位素人作家从哪里来得如此自信。何况,我发给她的邀请函里,还列举了一大批将会到会的著名作家,比如玉米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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