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二人闻声回头,只见到扇动的门帘,和摔碎的碗盘,云遣梦脸上一阵发烫,迈开微跛的腿直接逃开了。
封玉尘站在原地,脑袋一阵发胀,他狠命地拍了自己两下,刚才在做什么?
静了片刻后,他直接吼了句:“滚进来!”
靳衡掀开帘子,身上像被风霜打了般,萧条冰冷,低垂着头不做声。
封玉尘回身,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不说话?”
“将军!”靳衡噗通跪地:“还请将军约束行为,远离那赵宦官!”
“是你思想龌龊,本将只是欣赏他思维偏怪主意颇多,能助大军早日功成身退,非你所想。”封玉尘面色紧绷,怒火在眼中逐渐汇集。
靳衡大胆的直视着他,渐渐的,在那充满威慑力的目光中屈服下来,“是属下过于担忧了,只是……只是近日军中流言四起,不堪入耳,依属下见,应当避讳闲言,免损军威。”
封玉尘不禁冷笑:“避讳闲言可能打胜仗?一人荣辱是大?还是一军胜败是大?”
靳衡噤声,低垂的眸光中隐含杀意。
云遣梦冲到外面,使劲的拍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现在可是一个太监,封玉尘竟然……竟然喜欢一个太监!
这段时间她在士兵心目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甚至那些人都已经接受了她是大将军心的栾人事实。
薛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在她身后,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道:“赵先生,您害羞了,是不是将军太温柔了?”
“你胡说什么!”云遣梦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肥厚的肩膀上。
“嘿嘿嘿,被我说中了,放心,大家都理解,理解。”
“你……”云遣梦还想要追,薛胖子却笑的美滋滋的比兔子溜得还快。
她也无所谓名声不名声的,说不定哪天她找到方式可以穿越回去,而这个世界恐怕连一片影子都不会留下。
忽然,两个士兵拖着一个女子朝着周副将的营帐走去,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细作琉萤。
云遣梦这段时间把她忘了,一个细作留在这里迟早是个问题。
既然决定站在封玉尘这一面,她就必须做一个干脆的决断,不能像韦小宝似的两头当好人,最后害了的只有自己。
那两个士兵抓着她明显就是要她去陪侍,今天她救她一次,就当还她那日一饭的人情了。
“住手!”云遣梦冲到两名士兵跟前。
“先生……”琉萤抬起头,满眼希冀的望着她,楚楚可怜。
两个士兵一见是将军的红人,现实问了声好,有好生解释着:“周将军今天兴致好,要她陪侍,这都是军营里的规矩,养她们就是来给将军解闷的。”
“那么多女人,换一个吧,她我要了。”云遣梦想要推开士兵的手,可是那士兵却不撒开。
“赵先生,这样……让将军知道了怕是不好吧。”说的无比隐晦神秘。
“怎么?难道要我去跟周将军亲自说去?”云遣梦松开手,径直朝着周衍的营帐走去。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赶紧冲过去将她拦住,“赵先生,好说好说,不就是个女人么,您领走,领走。”人家是内宫总管,又是将军的栾人,还为军中鞠躬尽瘁哪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云遣梦将琉萤从地上拉起,拍了拍她身上的土,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琉萤摇了摇头,忽然间泪水满盈。
“没有就好,你怎么会被他们捉住?”她记得琉萤说过自己有办法脱身,何况,那人的武功如此高强,她不可能让一个没有武艺的人混进军营。
“昨日送周副将的换洗衣服,恰好被他瞧见,便非要我去陪侍,连躲避都来不及。”琉萤说着低低的啜泣起来:“要不是您看到,我就……我就……”
云遣梦不知道她的话几分真假,将她拉到:“你离开军营了,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赵芋头,对吧?”她直直的望着她。
琉萤愣了下,噗通跪地,“我知道,我知道您不是真的赵芋头,可是……可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有人肯对我施恩,既然我认定了您做我的主子,那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求您不要赶我走。”
“军中无女人,若是有,也只是用来服侍兵将的女妓,你何必留在此处糟践自己,还是回到你主人身边去吧,我不能让细作留在这里当做不知情。”云遣梦的语气有些重。
“不,琉萤不走,琉萤只想留在您身边,就做您的侍女,好不好?”她死死的拉着云遣梦的衣服哀求。
云遣梦还想开口,却见她忽然哭了起来。
“琉萤知道,自己命贱,不配服侍在您身边,可是……可是琉萤曾经也是大家闺秀,也是书香门第侍婢环绕,只因当时家中遭难,才沦落街头。”
云遣梦想要走,她听不得这些心酸的精力,可看到她颓然的瘫坐在那草地上,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又狠不下心。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人得向前看,离开这里,寻个好人家,后半生生儿育女也算图个安乐。”云遣梦劝道。
“不!”
她大叫一声,吓得云遣梦赶紧捂住她的嘴,还好没有引来其他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呢。”云遣梦左右为难。
她一把抓住云遣梦的手,目光中满是恐惧,“您知道细作下场吗?”
云遣梦浑身一震,不论是书上,历史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