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青花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给玄音。
自己可以利用她......
李瑞清忽然停了下来。
宫门就在眼前,他在这个当口停下是有话想要对自己说,并且不想要任何人听见。
出了宫,可就没有这样宽敞无人的地方给他说话。
于是赵向零抱臂,等着李瑞清开口。
“向零,将青花逐出去。”李瑞清径直道,“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都停下。”
赵向零万万没有料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件事。她拧眉:“为什么?”
明明这样做最好。这是最快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法子。
“这样太危险。”李瑞清道,“你大可以换个更柔和的方式。”
用青花做内应自然是收益最高的法子,可这也是最危险的法子。收益往往和风险成正比,李瑞清不希望类似胎毒发作的事情再出现第二回。
赵向零没有说话。她盯着李瑞清看了半晌,面上没有太多表情。
或许她是怀疑,也或许她是在犹豫。
李瑞清知道她未必能听进自己的话,但还是开口道:“我担心......”
“好。”赵向零答。
她露出个笑,看着李瑞清的眼神再真挚不过:“好,等我们回来,就给她一个处置。”
赵向零知道李瑞清想要说的后半句话。他担心自己失手,担心自己为此付出代价。
事实上她已经付出过一次代价。虽然在她眼中,这些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赵向零心里同样清楚,她不在乎,有人会在乎。伤口的意义有时不在于受伤的人究竟痛不痛,而是看你受伤的人会为之难受。
以前没有人在乎自己究竟难不难受,但是现在有了。
她有瑞清。她不再是一个人。
李瑞清没有想到她的想法会改变的这样快,他本以为至少还要花费好一番口舌才能劝动赵向零。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赵向零执意不同意,他就强制性私下解决掉青花。
如今那些想法都没了用处,李瑞清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走罢。”赵向零瞧着他一时呆住的模样,笑着牵起他的手,“咱们出宫,今天我心情好,带你去逛我最喜欢逛的窑子。”
“嗯。”李瑞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淡淡答道。
等到他走出宫城,回过味来才记起赵向零方才究竟说了什么。
她说,逛窑子。逛、窑、子?
直至赵向零拉着李瑞清到了满春楼,后者还是没能从他平素敬重的陛下要带他逛窑子的这一事实中反应过来。
她怎么会想到来这种地方?
瞧着满春楼的莺莺燕燕,李瑞清将脸上面具正了正,避开扑面而来的脂粉气。
瞧见李瑞清满面的不自然,赵向零低笑小声道:“瑞清,我记得你好像是这里的常客?”
上回自己不也是在这里遇见的他?何必现在来装个正经人?
李瑞清低咳两声:“那是谈一笔生意,非得在此处不可。”
“还有这样的生意?”赵向零挑眼,“下回带我见识见识?”
李瑞清不语。他知道赵向零的这句话接不得。
赵向零笑,提脚率先进了楼内。
她刚走进去,老鸨就扑了出来:“公子!”
老鸨双眼放光,瞧着赵向零和李瑞清的目光就像是盯着一大坨行走的金子。
李瑞清暗道一声不好,稍慢半步走在赵向零的身后,想着莫不是老鸨认出了自己?
要是她真的认出自己,自己要怎么同向零解释才好?
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解释,老鸨直直扑了过来,站在赵向零面前抬头道:“公子,您可算是来了,今儿是听曲儿还是看戏?姑娘们可盼着您许久了。”
老鸨浓妆艳抹的脸上红色胭脂拧成一圈,愈发显得她脸上谄媚笑容殷切。
李瑞清不知心中该喜该悲。喜的是,老鸨好在找的不是自己,悲的是,老鸨居然找的不是自己,是向零!
她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来青楼做什么?这一看就是常客,熟的不能再熟的常客!
“去雅间。”赵向零抬手扔给老鸨一枚金叶子,“同从前的一样的规矩。”
老鸨接过金叶子,放到口中咬了一咬,眉笑眼开:“好好好,这就去布置。”
说完,她满面春风的吩咐下去,又叫姑娘给赵向零引路。
全程站在一旁围观的李瑞清静静看着,瞧着赵向零熟稔的走上二楼坐在雅间软椅上,转头看向他:“瑞清?你不坐?”
李瑞清在她身旁坐下。
他想到了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
赵向零来这里,一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所以平常陪她一起来的人会是......
孙无念?
想到这个名字,李瑞清的神色更不好了。他无视进进出出的戏子,摸起旁边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所以孙无念经常带她来这种地方?他想要做什么?他真是胆大包天!
“瑞清?”赵向零发觉旁边李瑞清捧起茶盏抿一口,又抿一口,不禁皱眉,“你在想什么?”
李瑞清顺口答道:“没有。”
没有?赵向零疑惑,看向李瑞清什么都没有的茶杯。什么都没有想,能捧着只空茶盏喝这么久?
随着赵向零的目光,李瑞清也注意到了自己茶杯里什么也无,尴尬地将茶杯放下,轻咳两声:“我在想一个问题。”
“说。”
想想,李瑞清问道:“你来此处一趟用一枚金叶子,就没有人告诉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