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都督说我们从去居延海要容易得多,是指张掖以北的降雪量比较少,我们可以踏雪而去吗?”赵云不解地问道。
“不!张掖北方的降雪量要比这里大得多,和灵州一样。”
马超微微一笑,又用木杆指向张掖河,“关键是张掖河,夜晚时,河面上风非常大,将积雪吹向两岸,使河面上只有很浅的积雪,我们从沿河面北上,行军八百里后,直达居延海。”
赵云也是在北方长大,他知道北方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可以从河面上走,但短途可以,长途则不行,主要是河面上的寒气太重,时间久了,士兵和战马都会承受不住,要走五百里,这让赵云沉思不语。
马超明白他的担心,笑道:“子龙不用担心,我们用匈奴人办法,用老羊皮紧紧裹住身体,河面上的寒气就无法伤害到人马,昼行夜歇,最多十天时间,便可抵达居延海,我这里有大量老羊皮,已经给汉军将士准备好了。”
赵云一颗心放下,又问道:“就不知那边现在还有多少匈奴军队?”
“应该还有一万人左右,不过子龙不用担心,这一万人都是老弱之军,战斗力低下,不会有太多的抵抗。”
赵云一怔,“马都督怎么会知道?”
马超笑了笑,“降大雪之前,居延海的羌人部落为了争夺牧场,和匈奴军队打了一场,结果匈奴军队战败,撤出了西面的牧场,羌人发现有机可乘,准备联合各部落军队,抢掠这支三十万人的匈奴大部落,却正好来了暴风雪,使他们无暇顾及匈奴人,不过我得到消息,羌人准备在新年前发动攻势,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
赵云眉头紧皱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若我们押解匈奴人回来时,羌人会不会趁机下手?”
“子龙尽管放心,有我在,羌人不敢动手,我会亲自率军护送子龙大军离开河西。”
不知为什么,马超的话让赵云心中有一点不太舒服,马超明明可以阻止羌人联合,他为什么不制止?这让赵云感觉刘璟让马超坐镇河西,并非是最好的方案。
这时,马超又一指居延海南岸道:“这里有一座军城,就叫做居延城,我们在居延城有一支驻军,约五百人,子龙可先和他们联系。”
赵云点了点头,“多谢马都督安排,明天一早,大军直接前往张掖河!”
...
张掖河又叫弱水,发源于张掖郡南面的祁连山,向西北方向横穿张掖郡,一路汇入无数支流,水势渐大,进入酒泉郡后,在会水县折道向北,再走五百里便可抵达居延海。
西汉太初三年,强弩将军路博德在居延泽南岸筑居延塞,称为‘遮虏障’,后又沿弱水岸筑长城接酒泉塞,遂成为历代屯兵设防重镇,后置居延县,为张掖郡都尉下辖治所。
但东汉末年以后,朝廷渐渐失去了对河西的军事管辖,居延军城随之荒废,长城也被风雪破坏,大部分都已坍塌,而居延海则成为了羌人的领地。
在刘璟率军平定河西羌人,恢复对河西的管辖后,马超征集民夫修复了居延城,又重新派兵驻守,使居延海重新回到汉国的领地,同时也恢复了居延县的官府治辖。
目前居延海的居民并不多,主要是几个小的羌人部落,同时还有不少北方胡商经由居延海南下,进入河西走廊,但就在三个月前,刘去卑的部落近三十万人口从河套迁徙到居延海以北,占据大片辽阔的牧场,也引发了当地羌人部落和匈奴人的战争。
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几支羌人小部落组成的五千军队居然击败了一万多人的匈奴老弱之军,匈奴部族为了避祸,被迫撤到居延东海,让出了西面牧场。
不过这场胜利也激发了居延羌人的野心,只是他们实力不足以吞并三十万匈奴人,他们开始联系其余羌人部落,准备大干一场,宰杀这只匈奴大肥羊,就在这时,暴风雪来临了,使他们计划受阻,只能等到合适时机。
赵云军队一路北上,七天后,他们抵达了居延军城,将士们虽然有老羊皮保护,没有受到冰河寒气侵袭,但士兵们也着实疲惫不堪了,赵云随即下令军队入城休整。
居延城的守将是一名牙将,名叫孙离,原本是陇西曹军的一名牙将,投降汉军后,按照惯例被降职为军侯,被编为马超之军,在河西之战中立功,又恢复牙将之职,率五百士兵戍卫居延海。
除了戍卒外,居延城内还有一座官府,居延县衙,只有县令、县丞两名官员,衙役也是临时调用戍卫士卒,他们是负责管辖居延海的几支羌人部落,按照当初河西羌人向刘璟投降时的协议,羌民也是汉国子民,需要向汉国缴纳税赋。
除了县衙外,居延城内还有一家旅舍和一家酒馆,这主要是供应途径此地的商人,当然,旅舍和酒馆的东主都是牙将孙离,这种赚钱的机会他是不会给别人。
赵云率大军到来,顿时使一向冷清的居延城热闹起来,牙将孙离和县令李文一起赶来拜见赵云,大帐内,赵云请他们两人坐下,笑道:“居延城的生活一定很孤寂,孙将军和李县令辛苦了。”
马超也来巡视过居延城,但他们却没有资格坐下,站着回答问题,而到了赵云这里,赵云却请他们坐下,让士兵上茶,更重要是,居然还关心他们生活孤寂,这让孙离和李文十分感动,孙离叹息一声道:“启禀将军,春夏还好一点,但到了冬天,日子太难熬了,而且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