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陆轻风便闷闷不乐的回了卧室,她操控着轮椅缓慢的移动到窗前,双眼漫无目的的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
刚刚突然发生的一切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双手握紧成拳,牙齿将下唇咬的变了形,甚至有浅淡的血丝渗出,可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虽然已经八年没见了,可她一眼就认出电梯里的那个女人就是杜知薇,即使她怀着孕,身材也圆润了不少。
想到杜知薇,陆轻风的心底不禁涌起了一阵愧疚,她和杜知薇本无恩无怨,可她却硬是将原该属于杜知薇的东西占有了这么多年,即使杜知薇现在看着比她要过的幸福,可这并不能成为她推脱的借口。
张姐将陆轻风的生活用品放到洗手间,又用洗衣机将陆轻风换洗的衣物通通都洗了一遍,才捶着腰走到厨房。
厨房里冷冷清清的,张姐站在正中央四下看了看,便转身伸手拉开冰箱的门,冰箱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能吃的东西,张姐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两个仅存的鸡蛋,然后走到灶炉旁,她顺手拿起锅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又举着接了半锅水放回炉灶上打开煤气的开关。
大约十分钟之后,张姐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里走出来,走到卧室门口时,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才抬手敲了敲门,等了片刻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张姐想了想又抬手敲了敲。
“进来”。陆轻风抹了抹脸上的残泪,她转过头见张姐正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面条香味四溢。
“饿了吧”。张姐微笑着边说边朝陆轻风走过去。
“嗯”。陆轻风点了点头,她的眼眶还有些发红,发出的声音鼻音也很重。
“那就快趁热吃吧”。张姐将手里的碗递给陆轻风,又贴心的问了一句:“烫不烫?”
陆轻风摇了摇头,拿起筷子挑起几根放进嘴里。
“您吃了吗?”陆轻风忽然想到张姐,急忙放下筷子抬头问道。
“我吃过了”。张姐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床边掀起被子麻利的将床单被罩撤下来。
“陆小姐,您替换的床单被罩放在哪里了?”
“在上边那个柜子里”。陆轻风伸手指了指,张姐立刻会意,两步走过去拉开柜门拿出一套和刚刚撤下来的同样花色的。
过了会儿,张姐整理完床铺,陆轻风也吃饱了,张姐走过来收碗时,见碗里还剩半碗,便立刻劝她都吃掉。
陆轻风故意挺了挺已经被撑的圆鼓鼓的肚子,张姐这才无奈的放过了她。
等张姐洗完碗筷,陆轻风便从卧室里出来,见她还想进卫生间里清洗床单被罩,陆轻风立刻开口阻止:“张姐您这几天在医院陪我也够累了,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姐正挽着袖子,听了陆轻风的话,立刻瞪圆了眼睛说道:“那怎么行?我走了留你一个人怎么办?谁照顾你啊”。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陆轻风说着将自己的两条腿抬起来伸了伸,其实也不是一点都动不了,只是上面打着厚厚的石膏有些碍事。
“哎呦,您可别动,别动”。张姐见陆轻风这样胡来,立马从洗手间里快步走出来,她嗔怪的看了一眼陆轻风,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腿放回原位。
两人离得近了,陆轻风看清了张姐头顶上的几根白发,不知为何鼻尖有些酸,她抬起头缓了缓,然后问道:“张姐,您今年多大年龄了”。
一听陆轻风问自己年龄,张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呀,今年五十三了”。
“五十三”。陆轻风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我妈妈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比您小一岁的”。陆轻风说着尾音便开始发颤,她抿了抿唇,勉强的勾了勾嘴角。
张姐似感同身受般的伸手拍了拍陆轻风的肩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您呢,有孩子吗?”陆轻风随口问道。
“有啊”。张姐说话时语气有些惆怅,她落寞的垂下眸,眼梢闪过一丝自嘲。
“一儿一女”。
“好福气”。陆轻风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她这辈子亲情寡淡,所以听说谁家庭幸福总是很羡慕。
“哪有什么好福气,都是一些孽债”。张姐转过脸去,却还是被陆轻风看到她抹泪的动作。
陆轻风学着刚刚张姐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张姐立刻笑着说:“瞧我,眼泪窝子浅的很”。
“适当的流泪有助于身体健康”。陆轻风说着不知从哪听说的歪理,张姐却信以为真的不住的点头称是。
张姐又留了一会儿,实在扭不过陆轻风,才在将她扶到床上躺下之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千叮万嘱让陆轻风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她一定会立刻就到的。
虽然和张姐只是雇佣关系,可张姐对陆轻风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切切实实的在她身上感到了亲人般的温暖与关爱。
张姐走后,陆轻风躺在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杜知薇的脸,忘不掉也赶不走,于是她烦躁的翻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本书来翻看。
匆匆的翻看了几页,陆轻风便又没了心思,她皱起眉扔掉书,便缩进被子打算睡觉,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了良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不过多久,陆轻风忽然感觉脖颈出一紧,随即她睁开眼睛便见杜知薇的天放大了数倍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睛,她张开嘴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