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沉的脑门差点儿被钟幻敲出一个包来。
也没啥理由,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敲她。沈沉嘻嘻地笑,告着饶,却躲都不躲,由着钟幻敲高兴了算。
直敲到第五下时,息王受不了了,皱着眉头敲桌子:“那什么,那什么茶不大好,钟郎,给换一换。我要喝煎茶。”
钟幻这才拍拍手,哼了一声,放过了沈沉。转头对着息王哦了一声:“行啊。阿嚢,你去给息王殿下和阿蛮点茶,我记得他们俩都要喝煎茶的。”
“是!”阿嚢高高兴兴地答应着,一溜烟跑去准备风炉碾盏。
那边息王妃端了清茶饮了一大口,冲着息王的背影翻个白眼,没吭声。
牡丹郡主看着她的表情,忍俊不禁,拿着宫里赏下去的檀香小折扇挡了脸,笑得越发开心。
唯有南猛,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钟幻和息王之间过了一招,却不知道谁输谁赢,茫然地在他们之间来回看。
看着他的小表情,莲王莞尔,含笑拍着他问:“太子在想什么?”
南猛忙坐直了,眨眨眼想一想,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在想,姑姑的脑门被钟郎敲了半天,还一片白白的。怎么钟郎的食指关节处,反而红了呢?”
众人这才发现钟幻正悄悄地揉捏自己的手指,不由得都失声大笑起来。
正在此时,潘雳快步走了进来。众人一边笑,一边抬头看他。
潘雳顿时满面不自在,挺了挺胸,对着南猛抱拳欠身:“末将巡查完毕,钱宅安全。请太子游赏。”
钟幻朝着天翻了个白眼。
南猛跟着一本正经地点头:“辛苦武威将军。请将军与本殿一同游赏,可好?”
钟幻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沈沉噗嗤一声笑出来,招手叫了南猛到身边,摸着他的头打趣:“我怎么没听见我家猛儿说话,倒像是皇嫂跟着一起来了?!”
在座的众人都是深知潘皇后性情的,闻言一边回想,一边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南猛红了脸,噘了噘嘴,仰头看沈沉:“姑姑!”
“好,好!姑姑说错了!不过呢,你今天是跟着姑姑来——钟叔叔家里玩。如果钟叔叔家里竟然不安全,那你说姑姑敢带你来吗?你这样让人大张旗鼓地查钟叔叔的家,你想想看,姑姑心里会怎样?”
沈沉笑吟吟地说话,温柔和蔼,却丝毫没有放低音量。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潘霆。
却见他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面无表情地手按剑柄,昂首挺胸站在南猛身后。
南猛也跟着大家看了潘霆一眼,想了好一会儿,犹豫着冲着沈沉点了点头:“姑姑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潘将军,请你去外院歇息吧。此地有两位王叔和我离珠姑姑在,我的安全是无虞的。我会跟姑姑多玩一会儿,未正左右回宫。若是过了那个时辰我玩得忘了,你再进来提醒我。”
说完,仰头再去看沈沉。
沈沉笑得双眼眯起来,微微颔首。
潘雳那边顿一顿,仍旧板着脸的样子,冲着南猛欠身:“是!末将告退。”
钟幻高高挑着眉,抱着胳膊看着这一幕,直到此刻,才对着旁边的董一歪了歪头,使个眼色示意。
董一立即同样板起了脸,冷冷清清地迎了上来:“潘将军请跟小人来。”
另一边朱蛮也看了朱是一眼。
朱是老早就在左看右看,见状,开心地笑着,追在他们身后就跑了出去,才迈出花厅的门,便迫不及待地问:“董一,你家有豌豆黄吗?”
“没有。”
“啊?!”
“有给王妃郡主们准备的红糖冰粉。”
“啊啊啊!?在哪里!?”
“你闭上嘴不要说话跟我走。”
“嗯!”
听到这里,息王妃不禁亮了亮眼,撒娇的目光瞬间对准了息王。
牡丹郡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忙回头看去,牡丹郡主若无其事地对着朱蛮嫣然一笑:“朱先生家的十六弟,看来要留在钱家了。”
本应满面苦笑的朱蛮眉飞色舞,笑着站起来冲牡丹郡主长揖:“不怕不怕。我回头请了郡主,们和王妃到我那里去坐坐,顺便邀上钟郎的厨子,就成了。”
众人呵呵轻笑。
“我听凌霄说过,自从朱先生进京,朱家的生意节节攀高,极为兴旺。就前日,还听见人说,如今西市上朱家的黑漆竹牌已经快要挂满横纵三十六条街了。
“这跟钱家,分明就是个分庭抗礼的架势。可怎么我仅与朱先生见过区区两面,却每回都只看着钟郎欺负得你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呢?”
牡丹郡主笑得越发明媚。
可话说得,却似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一般,说得朱蛮整个人都僵住了。
众人都笑得肩膀跟着抖。
息王更是拍着桌子笑弯了腰,指着朱蛮道:“活该!你还想在我们牡丹跟前抖机灵!我们家牡丹这宗室第一郡主、京城第一才女、南氏第一美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挠了挠后脑勺,朱蛮吭叽了一会儿,方道:“我是有求于人,他是无欲则刚。再怎么着,潇洒痛快这一条上,我都比不过钟郎的。”
这话当初在云楼也说过一回,可那时息王和牡丹郡主都不在。此刻两个人听了,各自都是一愣。
息王随即便转头问人替息王妃要那个红糖冰粉。可牡丹郡主的神情,却微微一黯,笑容清淡了下来。
“那我们去看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