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林如海还是林昭,都没有贾政的脑子,不管不顾把女儿往皇宫里塞的想法。
不过对方毕竟是皇帝,一旦把话说开了,臣下只怕没拒绝的权力。
“皇……皇上……”
林如海一时直惊的张口结舌,半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种惊慌失措,想说却不敢说,想拒绝又无从开口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昭在一旁看了,心中暗暗点赞。
要不说官场历练人呢。
想当初,有点迂腐有点直的林如海赴扬州上任的时候,只怕还没有进化到这个地步。
相比之下,奥斯卡获得者算什么?
林昭也不愿意便宜老子在那里飙演技,拱手道:“陛下,微臣和家父家母屡次商议,妹妹要嫁人,需要找一个要找一个不纳二色,还要家世身份人品配得上妹妹的男人。陛下此番询问,可是要保一桩媒?”
孝德帝点点头:“是啊,要不朕把你俩唤来做什么?”
啊?
林如海和林昭对视一眼,不由得怔住了。
这个皇帝,竟然是来保媒的?
有点不按套路出牌的!
不过皇帝既然给做媒,那对方的身份只怕不会低。
就算是内阁首辅张廷玉,想和林家结亲,也用不着皇帝亲自出马。
“陛下想保媒?”林昭踏前一步,巧妙地阻断了林如海想说的话语。
“陛下,臣的妹妹虽通文墨,于裁剪、理家之道上也有不凡的天赋,但臣却不愿意将她嫁入皇家,至于原因,臣不想多说,陛下懂得。”
林昭这一席话,让林如海浑身一颤,两腿一软,几乎要跪下磕头。
但是他也是老狐狸了,看到孝德帝、戴权,以及角落里的童林都面色如常,才没有跪下。
孝德帝摆手道:“哎——,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是可以商量的么。”
“商量?”林昭想了想道:“圣人,你国库的银子又不够用了?”
孝德帝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朕也是没办法了。朕之前下了一个无子国除的旨意,不过是想推动那些庶子们去开发北疆,但是要推动他们,就得有看得见的利益驱使,朕岂不是要动用国库,给他们点个甜头?”
林昭马上顺坡下驴,拱手道:“陛下高瞻远瞩,雄才大略,自古圣明莫过于陛下,若是一切按照陛下的战略来,百年之后,大周北疆从此无忧矣。”
孝德帝呵呵一笑:“你小子少拍点马屁,朕不过是想让宗室、功勋里面出一些人才罢了。”
林昭道:“陛下圣明,臣以为,随着北疆的开发,皇子公主宗室的封地,完全可以实封那处,右皇子公主们遥领,派专人打理便是,那位皇子有雄心了,便是去哪里亲自操作也无妨。陛下,前明亡国,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宗室耗费,身为皇族,宗禄是少不了的,但是皇子公主多了,也足以把前明拖垮。太上皇在位四十五年,光长大成年皇子的就有十二位,最小的恒亲王,今年好像才十六岁吧,比定王和仪王还小,难怪陛下……”
林昭毫不避讳的侃侃而谈,但是到了这里,忽然停顿了下,狐疑道:“陛下想说的人该不会是恒亲王吧?”
孝德帝笑道:“他不好吗?”
皇家血脉,能不好吗?
林昭嘴角抽抽,很想问问孝德帝:“义忠亲王不好吗?”
不过他自然不会问出来。
恒亲王虽然是太上皇所生,但是因为年纪幼小,生母只是个低位的嫔,还身体不好早早去世,太上皇万事不理,只图享乐,那恒亲王说是孝德帝幼弟,倒不如说是他儿子,从小就是皇后照顾,孝德帝亲自教养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过了十五岁,他出宫建府,圣人不仅陪了全套的下人,还封了他一个单字亲王,足以可见恩宠之大。
孝德帝道:“恒儿是亲王,你妹妹一过去就是王妃,身份尊贵。且恒儿生母早逝,太上皇和太后在宫里恩养,有众多妃嫔、宫侍照顾,你妹妹也不必伺候,只要每月按例进来请安,回去依然自己当家作主,上头既不用有婆婆压制,还是皇室宗贵,有什么不好么?”
林昭拱手道:“陛下深恩,臣本不敢辞,只是恒亲王是皇子,又是亲王,光是有品级的侧妃就有好几个,哪里好?”
孝德帝道:“那若朕明文下旨,恒亲王不封侧妃、庶妃呢?而且身边的宫女是皇后亲自挑的,有嬷嬷看着,我已和皇后说了,他未大婚前,若有那脏心思的,一律直接打死。至于大婚后,他们夫妻怎么相处,那得看嫏嬛的手段,你操什么心啊?”
孝德帝说的如此恳切,反倒让林昭狐疑了。
这也太好了吧!
你可是雄才大略的皇帝,就为了让你亦子亦弟的恒亲王娶我林家女,竟然做出这样的让步?
画风有点不对吧?
难道恒亲王不是你幼弟,而是你勾结母妃生的“野种”?
这种想法在林昭心中一闪而过。
往常林昭在孝德帝面前,除了对皇帝和相关人等保持尊重之外,说话也十分随意。
但孝德帝与他对话,虽然很放松,但是从来没有这般好声好气过,
很显然,他是真心为恒亲王求亲。
同时也是对林家足够尊重。
不惜耐心解答林昭的种种疑问。
在场的众位也都习惯了。
但林如海却吓傻了。
在他心中,孝德帝的威严和才略足以让他钦佩敬重,所以甘愿为之驱使奔走,以至于隐隐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