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你说,她怀孕了?”
叶文怡只顾得诉苦,骤然听到静嫔这句话,不由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不甘不愿的点了头:“是,臣妾已经着大夫给她号脉过了,腹中孩子五月有余。”
听得这话,静嫔点了点头,伸出指尖来缓缓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目不发一言。
这个秦红鸢是个祸害,留不得。
但她腹中的孩子,却也动不得。
叶文怡跟她接触的不多,可也知道这位娘娘性情和软,是个心善的。
再加上她是六皇子的生母,凡事都是替六皇子思虑,这也是为什么,叶文怡敢跟她来诉苦的缘由。
毕竟一荣皆荣,她是六皇子的侧妃,若是六皇子出事儿了,难道对自己就有好处么?
此时见静嫔不说话,心知她也是在思索该如何做,因此叶文怡又轻声的加了一把火,道:“娘娘,并非臣妾善妒——不说府上没名分的,便是外面那些个,臣妾哪个容不下人?只是他这次实在是做的过分了,那可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他怎么就敢将人这样收进来了?”
对于秦红鸢,叶文怡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恶心。无他,实在是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很不好。
她跟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至少在殿下这里是。再加上她现在还怀了身孕,等以后孩子生下来,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谁知,在听得叶文怡这话之后,静嫔却是睁开了眸子,淡淡的反问道:“镇国公府的二小姐秦红鸢早先就去了,这世上哪儿来第二个她?”
叶文怡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静嫔的话,突然一愣:“娘娘的意思?”
静嫔却并不直接点透,只是看着她的肚子,神情莫名道:“倒是你,既然有了身子,就好好儿的在府上修养吧,这可是殿下的第一胎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加了一句:“过了三个月才来报喜,你也是有心的。”
若是起初叶文怡没有明白静嫔的意思,那么现在在听到她后面这话的时候,却是浑身一个机灵。
到底是大家族里养出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叶文怡就算是再没脑子,此时也听出来静嫔的意思了!
这竟是要去母留子!
她嫁进来也快两年了,平日里顾明珏来自己院子里的时日不少,却是怎么都怀不上孩子。
叶文怡平日里偏方药草没少吃,但就是怀不上,偏偏大夫们也说她身体没问题,让她放平心态。
可叶文怡怎么去放松?
如今静嫔,却是直接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现下对外传出她三个月身孕,等到秦红鸢生了孩子,便留在自己身边。
届时孩子她有了,一个心腹大患也除了,岂不是一石二鸟的美计?
可是……那到底是秦红鸢的孩子,让她就这么留着,叶文怡总觉得心里膈应的很。
见她这挣扎的模样,静嫔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前儿皇上跟本宫说,今年六月选秀,正妃就在里面定了。”
这话一出,成功的叫叶文怡脸色一白:“娘娘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选秀里出来的正妃,家世必然不低,她一个侧妃,虽然早进门,可没有孩子的依仗,到时候还不是得低头?
念及此,她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笑道:“孩子闹腾的很,臣妾就先回去,改日再来看您。”
虽然心里仍旧膈应,可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
什么秦红鸢的孩子,只要她不说,心腹不说,那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
这么久没有怀上孩子,真正有了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现在把这个孩子拿到手,就算是正妃进门了,至少自己也算是有个依仗。
更何况,将来的事情还早着呢,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有了亲生孩子,这个孩子就再说呗。
叶文怡想通了这些,面上笑容也真心实意了起来:“今日叨扰娘娘这么久,娘娘可别烦臣妾。”
闻言,静嫔笑了笑,道:“难得有人陪本宫说话,自然不会烦你,去吧,好好儿养胎。”
听得这话,叶文怡笑着行了礼,又跟她寒暄了几句,这才转身出去了。
待得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不见,静嫔脸上的笑意方才尽数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冷意。
这个儿子,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
贴身宫人从外面走近,见她这模样,走上前给她揉捏着太阳穴,一面轻声道:“娘娘,息怒静心。”
良久,才见静嫔平复了呼吸,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着人去一趟六皇子府,告诉她,看好六皇子,让他老老实实养伤别再出幺蛾子。若是再出事儿,唯她是问!”
……
秦怀桑的婚事在即,镇国公府倒是没有那么忙碌了。
府上将一应事务都准备好,只等着迎接新媳妇进门。再加上又分了家,府上一下子去了大半的人,如今倒是越发显得冷清不少。
庄月兰趁着这个功夫,将府上剩下的下人们都给筛选了一遍,升降一番之后,又着牙婆买了一些人进府。
如此下来,秦怀玉却是没事可做了。
起初那几日她都是在房中养伤,等再好一些,就在家里坐不住了。
因着顾明渊每日都命人送药过来,在那些珍品药草的加持下,秦怀玉的伤势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好的差不多了。
原先秦红瑶在的时候,还有人陪着她解闷。可现在秦红瑶一走,她自己在家中就越发无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