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病翳冰冷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微笑,他感觉到了丁不用长笑中的那股苍凉,就像是狼王临终前无奈的低吼。
但郑病翳知道,仅凭这些布局要打败丁不用依旧不足够,自己还差一步,差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差最后一根稻草,才能将丁不用这位军神彻底击溃!
缓缓抽出腰间的斩虍剑,郑病翳的目光细细在斩虍剑上每一寸扫过。
自己当初从寕王手上结果这柄剑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他眼前,那场百年难见的大雪,那殷切期盼的眼神,也就是在那时,郑病翳决定,此生只效忠卫瑾一人!
以手中之剑,为寕王打下这片壮丽的大好河山!
郑病翳剑指长空,目光冷冽。
“进军!”
随着郑病翳的军令发出,大军各处高抬上的令旗官当即挥舞起手中旗帜。
郑病翳身后的大军仰天发出一声嘶吼,一步步向木严城的高耸城墙逼近。
大军进逼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还不如行军,但从城墙上向下望,却会不由自住的让人生出难以力敌之感。
大军在行进中,气势已经彻底凝成了一股,仿佛形成了一道滔天巨浪,虽然不疾不徐,但反而更让人觉得胆寒,好似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事物都将被他们毫不犹豫的摧毁。
这是是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足可以将木严城从地图上抹去!
刚刚才经历了心中的悸动,此刻城中的情报已经传开,木严城守军虽然依旧坚守岗位,但内心原本的战意已经崩塌,不少后方在城内准备的预备队们更是忍不住暗地里哭泣,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就算急退了这次攻城又如何,南方已经没有希望了!
此刻郑病翳在木严城军民心中埋藏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在也没人能阻止郑病翳今日的胜利!
“众将军,准备迎战!”
一声怒吼突然冲霄而起,洪亮的吼声夹在冰冷的风雪中,瞬息间传遍城!
每个人心中有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一个名字。
军神!丁不用!
“众将军,你们胆怯了吗!”
又是一声怒吼,这一次丁不用转身直面身后的那十几位将军,面色凝重,脸上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
“不要忘了,此刻的燕京还没有被攻破!”
丁不用在每一个将军的脸上扫过,直到他们的眼神变得坚毅,变得犹如钢铁般坚不可摧:“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只要木严城一天没有倒,吉州就一天没有亡!而我们只要守住
这里,郑病翳就只能将他手上的十万大军囤积在我们城下,因为他拿不下吉州,云州的后方就不会安稳,叛军就不能举兵南下进攻燕京!”
“只要我们守住木严城,燕京就丢不了!”
丁不用双目瞬间凌然,仿佛迸射出一道湛蓝的闪电。他狠狠拔出腰间长剑,指向向身后城外逼近的郑病翳大军,怒喝道:“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是想跪在下面举手投降当懦夫,还是要拼死一搏,化做一颗钉子,和木严城死死的钉在敌人的心脏!”
“是做守护大魏的护国英烈,还是做苟且偷生的叛逆小人!”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眼中的坚毅已经给了丁不用他想要的答案。
丁不用喝道:“那还等什么!众将听令,守住木严城,护我燕京!”
“守住木严城,护我燕京!”
“守住木严城,护我燕京!”
“守住木严城,护我燕京!”
…………
一时间城门楼上山呼海啸,从城门楼伊始向四面八方传去,每个将领都将丁不用的叮咛传递给了自己下属的将士,让后将士再传给前线的士兵!
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一点点将木严城守军原本已经濒临崩溃的士气一点点拉了起来!
虽然这临时聚集起来的士气是如此脆弱,但却终究是有了一战之力,已经足以被称之为奇迹了!
郑病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叹:“军神就是军神。”
最后郑病翳脸上瞬间闪过一分果决,怒喝道:“军都有,杀!”
“杀——”
“杀——”
“杀——”
…………
最终的战斗冲锋终于打响,这是一场几乎注定结局的战斗,但仍旧有那么一群人在为之殊死抵抗,为了心中的信念。
因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信念浴血奋战!
无问对错!只争朝夕!
…………
最终,在一番殊死搏杀之后,越晚来临。
郑病翳攻下了木严城的所有外城墙,但丁不用将所有人都收缩到了内城上,准备做最后一番输死搏杀。
战斗的伤员被送回军营,郑病翳一个个的探视过去,不时有人起身对郑病翳行礼,郑病翳每一次都言辞鼓励,不放过任何一点鼓舞士气的机会,在他看来,面对丁不用,哪怕是已经被自己逼入绝境中的丁不用,也绝对不可以有丝毫大意。
“明日,就是最后的一战。”郑病翳狠狠拽进了拳头
木严城内城,此刻一派颓败景象。
到处都是哀嚎的伤员,到处都是焦黑的断壁。
轻伤和并未受伤的那些将士正在数位将军的统筹下往城头上搬运最后的石块,但每个人眼中都似乎失去了神采,只是行尸走肉般的做着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毫无生气。
部下给丁不用手上的左臂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准备扶丁不用去休息,结果被丁不用一把推开。
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