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早点把计划告诉你。”莫辞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走到木言青左边坐下,“只是那时你恰好在打仗。”
“莫辞,凤璃他……”木言青坐起,她觉得自己应该与莫辞说清楚。“他不是这个局里的人,别把他卷进来,行吗?”
“阿青你太天真了。”莫辞站起,木言青也跟着他站起。“他已经知道了那么多还怎么置身事外?”
“可是……”
“阿青,不能犹豫,优柔寡断是无能之人。”莫辞突然搂过木言青,在她耳边道。“你以为我当年出现恰巧救下你只是巧合?你的父亲早就知道事会有变,特意去找我让我到时带你离开并照顾好你,君要臣死,臣非死不可,你父亲是个愚忠,他怎么可能抗旨。”
提到木利,木言青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汹涌,打湿了莫辞的衣襟,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他为何不说?
收拾心情,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如莫辞所说,既然有人可以助他报仇,自然要好好利用,凤璃既然被卷进这件事,又是自愿,那么就别怪她心狠了。
翌日晨,凤璃又被告知下午启程入京,给他安排的职位是太医院医正。
父亲早年的旧友还有在朝中为官的,木言青和他们打了招呼,本来可以给凤璃安排个更高点的职位,但又怕太过招摇不方便下手。
临行前一刻,莫辞拎了个小包袱交于凤璃,里面是醉绯红,每天一点点地掺进皇帝的膳食或饮品中,无色无味,连银针也探不出,它虽是慢毒,毒性要一点点积累,但死法却很美,关节在体内一节节脱落,经脉一寸寸断裂,最后化作一摊浓血。
只是,木言青不知道,她不能知道,如果她知道,一定会阻止,那他的计划将被打乱。
要启程了,木言青只能与凤璃挥手做别,她担心他的安危,又别无他法。
日子一天天的耗着,转眼便是年关,年关啊,木言青和莫辞到城里,打算多买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近一个月没发生战事,百姓的生活也算安定,城中一派许久不见的繁荣之象,二人买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的,让副将先拎回去,木言青说好久没放松了,想玩久一点再回去,莫辞便这样纵着她。
夜里的小城,比白天更繁华,不似往年,今年还算安稳,年味也比往年浓,木言青像个小孩,在长街上撒欢地奔跑,莫辞只能笑着摇摇头跟上,眼里尽是宠溺,自木家血案后,好久不见她这般欢快,他怕她因此会忘了自己身上还负着血海深仇,不过,这样没负担地玩一次也挺好。
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莫辞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头,她是那样的瘦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于是搂的愈发紧了,他不能让她离开他。
“莫辞,怎么呢?”不知觉间,他已将木言青搂的太紧,弄得她生疼。
“没事。”骤然送松了手,改成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向前走。
十里长街走到头,安静取代了方才的热闹。“阿青,报了仇,我们到南方去吧,去南方安家,你做我的妻,怎么样?”木言青不会知道莫辞说这话下了多大的决心,她欣喜地应下,连考虑都不曾有,这算是给在江州那天晚上一个回答吧。
“在江州的那个夜晚,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即使有了答案,但心中仍是疑惑。
“就是我肯带你走,你舍得吗?”那天晚上她若是跟他走了,便是抗旨,抗旨的结果,与谋反的结果无二,只是一个早,一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