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慕林也早猜到宫女之死跟萧贵妃、三皇子脱不了关系,但毕竟一切都还是猜测,暂时还没有找到直接有力的证据能指证对方,所以她听到乔贤妃这么说后,就立刻劝道:“乔娘娘,我们如今还没有证据,您可千万别乱来!”
“我的人都死了,还需要什么证据?!”乔贤妃把头一仰,“当初她们也没任何证据,还不是照样能给我挖坑?!我吃了亏也只能白白认了,心里的憋屈这辈子都忘不掉!既然如今姓萧的贱人撞在了我手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从前受过的气,还有我身边人吃过的亏,这回统统都要他们母子还回来不可!”
谢慕林能理解乔贤妃的想法,但有些事真的没那么简单。她干笑着继续安抚对方道:“乔娘娘,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为了让四殿下不遭受任何无端的指责与舆lùn_gōng击,您可千万别乱来。就算您心里明白是谁害死了身边的宫人,至少明面上还是要拿出证据来说服朝臣才行的。这样……您不如先问问四殿下的意思?萧贵妃也好,三殿下也好,他们要在宫中搞事,肯定都是冲着四殿下去的,让四殿下来决定要如何反击他们,应该更妥当些吧?”
谢慕林跟四皇子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朱瑞却跟对方很熟。听朱瑞的口风,四皇子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个很聪明很明白事理也很懂得分寸的孩子了,论政治智慧,能把他亲娘比到天边去!既然是这样的聪明孩子,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怎么也比乔贤妃自作主张强。所以谢慕林力劝乔贤妃,把事情交给四皇子做决断。
乔贤妃却有些不情愿:“我们珞儿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可他如今正跟着皇上学习为君之道呢!这样的机会可不易得,我怎么好为了一点小事去打搅他?我自己就能把姓萧的贱人和朱玏给解决了,用不着珞儿去操心!”
谢慕林无奈地露出了苦笑,但还是继续劝道:“乔娘娘一番爱子之心,我也能体会。只是……四殿下自打去年离京,几乎在外头过了一整年的功夫——这么长的时间未能陪在乔娘娘身边尽孝了,只通过书信,是否能领会娘娘对他的一番慈爱之心呢?如今四殿下几乎每天都陪在皇上身边,晚间也是去太后娘娘那儿用膳,能陪伴乔娘娘的时间少了许多。乔娘娘就不想他多来看看您?多知道些您对他的疼爱关怀之情?您这么想要替他尽一份心力,无论如何也该让他知道才是呀?”
乔贤妃想到自己跟儿子这一年来的相处时间,再想到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深厚感情……她也是快要做太后的人了,以后想要跟当上皇帝的儿子见面,估计更不容易了吧?更何况四皇子还有太后这位亲祖母在,她就算做了太后,也不可能越过将来的太皇太后的,确实应该多见见儿子。让儿子知道自己这个亲娘对他有多好,确实很重要呢……
乔贤妃误以为谢慕林处处都是在为自己着想,看着后者的目光更加柔和了:“瑞哥儿媳妇,你真是个好孩子!多谢你给我出的主意。我就这么办!我是该把姓萧的贱人和她儿子干的好事都告诉珞儿,叫他知道这对母子有多么可恶!将来……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谢慕林干笑着暗暗抹了把汗,总算是能松口气了。不管乔贤妃是怎么理解她的建议的,反正最终结果是由四皇子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就好。说实话,乔贤妃的智慧实在不太令人放心,她又不肯跟谢慕林说自己接下来具体要做些什么,还叫谢慕林别再操心——这话叫人更加担心了!
成功说服了乔贤妃之后,谢慕林并没有在她寝宫里待多久,就顺着她的口风告辞走人了。不过在离开之前,谢慕林确认过她确实命人去给四皇子捎话,让儿子晚饭时过来一趟。四皇子在晚饭前后,有一点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平时他比较喜欢在这个时候去见生母,但如果赶上要陪皇帝或太后用膳,那这段空闲时间通常都会被占据掉。不过今天乔贤妃在午饭之前就让人给儿子传了话,相信四皇子会想办法,为自己争取到这一点空闲的。
谢慕林过后又去了慈宁宫陪太后说话。太后大约也听到了乔贤妃那边的动静,便问谢慕林:“乔氏今日遇到什么事了?她一大早就过来找永宁,但又吞吞吐吐地不肯说明白,过后直接把你给找去了,还传唤了许多人,闹出偌大的动静来,莫非她宫里又出了什么岔子?”
谢慕林简单地回答:“乔娘娘宫里一名宫女今晨忽然自尽了。乔娘娘不知她为何如此,因此心中不安。方才孙媳妇陪乔娘娘回去,审问了一些人,大概推测出这事儿可能跟萧娘娘与三殿下有些关系。详情到底如何,孙媳妇也没听到最后。乔娘娘说接下来的事不必孙媳妇操心了,要请四殿下过去商议呢,孙媳妇便回太后娘娘这边来了。”
太后露出了然之色:“萧氏还不肯死心么?真奇怪,她的品行虽不大正,为人却不算蠢。如今势态已然成了定局,她还挣扎什么?难不成为了争那把椅子,真个疯了不成?!宁可赔上自己和儿子下半辈子,也要争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太后对萧贵妃与三皇子越发厌恶了,不愿意继续讨论他们,便拉着永宁长公主与孙媳妇谢慕林聊起了别的琐事。等谢慕林陪她用了午膳,再聊一会儿天,她就去睡了。
永宁长公主拉着谢慕林出了太后的房间,慢慢地往慈宁宫外院走。她低声向谢慕林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