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见礼挺简单的,主要是向皇帝行礼,并敬献腶修盘。
所谓腶修,乃是一种捣碎后掺了姜桂的干肉。谢慕林曾经挺好奇它的味道,但昨日尝过充当馔的肉干味道后,好奇心就大为减少了。反正只是一种象征物,又不是真的让皇帝、皇后吃这个当正经饭菜,意思意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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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已经提前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在赞引女官的指引下,谢慕林与朱瑞一同站在香案面前,朱瑞立于东,她立于西面,齐齐向着南方京城的方向拜了四拜。接着两位女执事便举案来到两人身边,有宫人将腶修送到谢慕林手上,谢慕林双手捧着它,送到女执事手上的托案中。若是皇帝在此,她接下来还要双手举案,把案上的腶修盘进献给皇帝。现在省去这一步骤,她只需要把案盘呈送到前方香案上,就可以了。
接着谢慕林退回原本的位置,再度与朱瑞面向京城方向拜了四拜,女执事们便可以将腶修案撤下,放在东边。朝见皇帝的礼仪便就此完成。
接下来谢慕林还要与朱瑞一同去朝见太后。礼仪都是一样的步骤,不同的地方在于,太后在紫禁城中,而皇帝不在,所以,新人要对着太后行礼,一些先前省掉的步骤就得照旧执行了。
从乾清宫前往慈宁宫,路还挺远的。谢慕林再次感受到了七翟冠的沉重。只不过,比起昨天,今日她不必一举一动都拘束得不行,想要东张西望也没什么人劝诫了。朱瑞拉着她的手,一路为她介绍沿路的宫殿、景致,偶尔还会掺杂些传闻、趣闻什么的,比起昨日的枯燥和拘谨,强了不知多少倍。等到她走到慈宁宫门前的时候,虽然腰腿说不出的酸疼难忍,但精神还是挺好的,还有些意犹未尽,因为朱瑞还没为她介绍完慈宁宫花园的景致呢。可惜她没多少时间能尽情欣赏紫禁城中的美景。
太后早就穿着常服,坐在慈宁宫正殿里等着他们了。见他们到了,太后立时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这一路走来,累坏了吧?哀家总说你们父王不必太过拘束,这行宫这么大,孩子们年轻,哪里经得住上哪儿都要靠两条腿走?便是传个肩舆,又有什么要紧?有哀家的话在,还有哪个御史不长眼,连这点小事都要参你们不成?!便是皇帝知道了,也不会见怪的。你们父王就是不听,非说规矩如此,不可擅违,结果连累得你们小辈也要跟着受罪!”
说着她还吩咐身边的宫人:“快去取了软垫来,让郡王与郡王妃坐得舒服些!”
朱瑞笑着说:“太后娘娘,我们先给您行礼吧?礼行完了,咱们才好叙家礼呢!”
太后原本还有些嗔怪的意思,闻言却顿时眉开眼笑的:“好,国礼行完了再行家礼,家礼要如何行,那就是我们自家的事儿了,轮不到外人说嘴!”
太后身边的嬷嬷们闻言便边上早就侍立多时的女执事与宫人们使了眼色,后者连忙上前,举案的举案,奉腶修盘的奉腶修盘,赞礼女官也站到了该站的位置上。朱瑞拉起谢慕林的手,示意两人的站位,照着先前在乾清宫时的礼仪,对着太后娘娘也行了一遍。
礼毕,太后立刻命人把一对新人扶住了:“行了行了,国礼行完了,咱们自家人行家礼,就不必如此拘束了。这大殿好虽好,无奈太大太清冷了些。哀家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自在,还是到后头屋子去吧。这会子还不到用午膳的时候,咱们娘儿仨好好说说话。”
谢慕林自然是柔顺应声的,还上前扶住了太后的一边手臂。朱瑞也笑着扶住了太后的另一边手臂,小夫妻俩乖巧地一路扶着太后,在宫人的引领下,到了慈宁宫后殿太后的寝宫里。
这里的家具摆设都明显要比前头正殿多得多,生活气息浓厚,大体上带着北方的建筑风格,帐幔摆设却又多带着江南气息,显然是因为太后习惯了京城生活的缘故。
太后对这处寝宫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与孙子孙媳妇闲聊时,还故作抱怨其实是在夸奖地说燕王夫妇太过靡费了:“哀家一个老太婆,哪里用得着住这么好的屋子?!这慈宁宫竟比京城宫里那一座还要大了,又带着个花园,里头的摆设一点儿都不比宫里的差。哀家只是偶然到北平来看看晚辈,小住几日就回去了,结果你们父王和母妃不但把哀家的屋子布置得花团锦簇的,还特地备下了紫竹院供哀家避暑消闲用,连燕王府里头,也有给哀家准备的院子。哀家一个人,能住得了多少地方?!偏偏他们不听。如今银子也花出去了,人力物力也费过了,哀家却没办法在北平多待,统共只住过两个地方,过几天就要走人。这不是让你们父王母妃白费了功夫么?!”
朱瑞笑着说:“事先谁能想到太后娘娘会住到哪里去?自然是尽我们燕王府所能,多做些准备的了。即使到头来白白多打扫了一处院子,也好过太后娘娘想要降临哪个地方了,我们才发现没把屋子打扫好,那样我们燕王府就要丢脸丢到皇上跟前去了!”
谢慕林也非常嘴甜地附和:“是呀,只要太后娘娘住得舒心,在北平过得快活,燕王府做得再多,也是应该的。这怎么能叫白费了功夫呢?父王、王妃与郡王爷和我,心里都巴不得有机会多孝敬太后娘娘些呢!”
太后果然听得满心欢喜,分别拍了拍他俩的手:“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