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半天,也没收获什么成效。
苏维谷很是无奈,转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道:“你说说看,那么好的表现机会,你怎么就没抓到?啊?你那天要是陪着纪先生同去,之后那会是番什么新天地?我苏家的人,在那么正式、那么重大的场合上跟着纪先生露面,那整个滨海的人怎么看我们苏家?啊!”
“最起码所有滨海人都知道,你苏以沫是纪先生身边的人。以后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苏家!”苏维谷边骂边气。
旁边苏剑涛也被骂得不敢出声。
事实上,苏维谷说得的确赤果,但确实非常有道理,而且这对苏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转机。
“可是呢?你没去!我不知道你没去,是因为胆怯,还是害怕——”
“我没有胆怯,我也不怕死!”苏以沫突然反驳一声。
“好,爷爷相信你,我苏家的子弟,没有怕死的!但你为什么缺席?而且还把机会让给另外一个女孩子。”
“我……”苏以沫想要辩驳,却感觉好苍白、好无力。其实她当时未能与纪成同去,也无比后悔、自责,可是事实已经如此,没办法改变。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苏维谷又劈头盖脸地骂来,吼道:“那你说吧,那个女孩子是谁?她跟纪先生是什么关系?”
苏以沫闭口不言。
看到苏以沫用沉默回避,苏维谷抬起巴掌就想抽过去。可是旁边的苏剑涛两口子极力拦住,不断地劝苏维谷息怒。
“我告诉你们两个,今天这件事她不明确表态,你们三个人,一个都别想好过。”苏维谷气汹汹地坐回沙发上。
两口子都安慰,说道:“爸,消消气。你说您这么大岁数了,发那么大的火干嘛?”
这会儿,姜婉铃发挥出母亲温柔一面,开始劝说苏以沫。
随后苏以沫将实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苏维谷在听的过程中,几次差点跳起来骂人。
听到最后,苏难谷突然语气很奇怪地说道:“对呀。你看人家李不渝小姑娘多聪明,当着所有人的面都敢说她要做纪先生的女人。即使现在年龄小,但她也死咬着说长大了以后就行。你苏以沫怎么就这么没这胆量和勇气呢?你是我苏家的大小姐,怎么就不如一个山里来的丫头呢?”
“我……”苏以沫想要辩驳。
“你什么你!你就是不敢。”苏维谷又骂来。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呜呜呜呜……”苏以沫想到以前自己也主动过,而且不止一次两次,她也能明白纪成的心思,可是……她委屈。“妈、爸,我不是,你们要相信我。”
“好好,妈妈相信你,别哭了。”姜婉铃拍拍她的后背,连声安慰着。
哭着哭着,苏以沫眼泪婆娑,十分无助又无力地说道:“爷爷,爸爸,妈妈,沫儿一直侍奉在先生身边,与先生朝夕相处,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的,你们要相信我……可是,可是在先生的眼中,先生始终把我当徒弟看——”
“你闭嘴!你居然还有脸把责任推到纪先生身上。”苏维谷就跳起来,差点动手,指着苏以沫的鼻子吼道:“既然下不定决心,那爷爷就帮你下。这次你回去,你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维谷突然停下来,身体竟然开始颤抖,像是在下某种很艰难的决定,他深深吸着气,鼻头酸酸的,眼睛此时看东西也模糊了,就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眼泪掉下。
最后他转过身,突然对着苏以沫深深鞠躬,说道:“你就……你就、你就献出你守了十八年的身子吧,就算是爷爷求你了。我们苏家不能倒!”
说完,苏维谷老泪纵横,浊泪‘嗒嗒’地打碎在地,赤红着眼,哽咽几声,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再没说下去的勇气,就无奈地摇摇头,走向房间。
随后,‘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整个过程,苏以沫他们三人都没说话。
“这……”苏剑涛深吸一口气,神情很呆滞。
而姜婉铃脸色颓丧,无力瘫坐在地上,伸出去拍苏以沫后背的手也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很久以后,苏以沫眼泪哭干,这才起身,随后又重重跪地在上,向着父母磕头,说道:“爸、妈、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说完,又是磕头,连拦也拦不住。
两口子都无助地互相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苏以沫起身,擦干眼角的泪,轻轻吸着鼻头,努力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爸,妈,沫儿能想明白。沫儿身为苏家的一份子,也长大了,该为家族做贡献了。所以,女儿知道该怎么做,请你们和爷爷放心,我会做到的,也会做好的,呼呜~~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这一次,女儿不会再退缩,不会了。其实……”
“其实,其实女儿不害怕,不胆怯,只是……那天的时候,女儿想要……帮先生的……呜呜……可是忘记时间了……我,我……”
姜婉铃连忙过去抱住女儿,宽慰道:“孩子,委屈你了。”
苏剑涛叹息一声,过去抱住母女俩,眼神十分无助。
苏以沫还在哽咽,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忽然挣脱他们的怀抱,努力笑笑,说道:“爸,妈,早点睡吧!”
说完,就转过身去,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面无表情,行动像机器人般僵硬,眼神也虚无缥缈,就如同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