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钟见布鲁拉丽所讲的内容,从某个侧面反映着天马部落的社会形态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于他深刻了解这个社会很有价值。
因此,他一下子兴趣大增。
他索性不再往前走,而是拽着布鲁拉丽的大手,示意让她坐下休息,自己则继续提问。
“你问的是犯罪吗?所谓犯罪,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杀人,二是qiáng_jiān。”
布鲁拉丽找了处干净的台阶坐了下去,一边将自己的围腰仔细地平铺在屁股的周围,一边回答着成钟的问话。
“杀人很好理解,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最重的罪行。
可是你们这里qiáng_jiān罪……我可是没想到啊。
那晚宴庆活动上,喝醉的男人们的行为难道不是qiáng_jiān吗,为什么连首领们都熟视无睹呢?
还有啊,你讲的祖宗奶奶的故事中,不是有两个男人在河边帐篷中qiáng_jiān了她吗,一个被杀,一个逃脱后向部落报告,为什么没有追究他呀?”
“哈哈,看来是那天的宴庆上的事情和我的故事误导了你,让你以为乌孙人纵容qiáng_jiān呢!
实际上,根本不是那样的。
我乌孙社会,是以女人为主体的,女人的地位,不知比男人高出多少倍呢。
女人可以随便打骂欺负男人,可以把男人赶出家门,男人却不行。
若某个男人违背女人的意愿,强行与她发生关系,被女人举报的话,就犯了qiáng_jiān罪,与杀人犯一样受到惩罚。
我讲的那个故事中,祖宗奶奶的情人被族人烧死,那是针对他背叛族人、带女人出逃的大罪。
而qiáng_jiān祖宗奶奶的男人,当然也被处罚了啊,他就在咱俩面前的大墙里边度过了一辈子,最后死在了这里。
至于那晚宴庆上发生的事,则是一种特例。
几乎每次宴庆活动中,都有这样的一项内容。
这个……主要是针对刚刚成年的女子。
其目的么,我想……我想是为了打破她们的羞涩,使她们成为真正的女人,然后可以担负起为部落生儿育女的大事。”
布鲁拉丽说了好半天,终于让成钟消除了误会,更加完整地了解了乌孙人对待两性关系的态度。
“哎呀,原来是这样!”
成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说实话,这才是成钟心目中善良的乌孙人形象。
他非常认同乌孙人敬重女人的态度。
在他的认识上,所有人都是女人生的,女人十月(狼域是三年)怀胎,一朝分娩,不知经受了多少身体的痛苦和磨难,有时连命都可能搭进去。
只要是个人,就该牢牢记住这一点,永远感谢母亲,永远感谢女人。
同时,从身体上讲,女人又天生比男人弱小,所以更应得到男人的同情和呵护。
一个不知尊重女人的男人,不管他多伟大,不管他有多少英雄业绩,都是成钟所鄙视的。
“小弟弟,在想什么?”
布鲁拉丽的声音似乎从老远的地方传来。
成钟的小脑袋猛地振动了一下,神识又回到了现实。
“啊啊,我还想继续问你呢,那……你说的奴隶又是咋回事?”
成钟忙说。
“奴隶呀,专指那些从其他部落俘获来的人。”
“据祖宗奶奶讲,狼域不是一直和平吗?
没有战争,哪来的俘虏呢?”
“祖宗奶奶所谓的和平,是总体上如此。
其实呢,部落之间,尤其是各部落的结合部,时而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
尤其是为了领地的划分,有时会暴发冲突。
总之,狼域中人,只把本部落和部落联盟的人当作自己人,其他部落的人统统当作敌人。
一有争执,便会刀兵相见,打得你死我活。
一场仗下来,总能抓些俘虏。
那些被俘的人,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杀,要么变成对方的奴隶。
除了打仗之外,有时外部落的人误打误撞进了部落,也会被抓起来作为奴隶。”
听了布鲁拉丽这段话,成钟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狼域生态很美,但对人类而言,这里远远不是天堂。
个人离开了部落,就如同进入了可怕的丛林,适用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其二,狼域的人类,在本部落实行的是原始共产主义,人人平等、团结友爱这些美好的东西比比可见,令人向往,让人欣慰。
但对于外族人的态度则如同野兽,毫无同情之心,不是杀死便是奴役。
这里,无疑已经出现了血腥的奴隶制社会的萌芽。
关心的几件事都搞明白之后,成钟便拉着布鲁拉丽站起身来,示意她带自己进大墙里面看看。
走过深深的门洞,眼前是一个起架很高、四面敞开的巨大房子。
每隔几步,就有一根两人合抱的木柱支撑。
数百名犯人在各自的平台上工作,到处是“哧啦哧啦”的摩擦声音,十分刺耳难听,粉尘也比较多。
成钟走到近处一看,所有人都在加工一种光亮的石头。
布鲁拉丽跟过来大声喊道:
“他们这就是在打磨明玉币。”
成钟仔细一看,这些人一只手攥着各种形状的小块玉石,另一只手拿着用羊皮粘上砂子做成的“砂布”。
他们一个个表情呆滞,比赛似地用“砂布”来回打磨着玉石,努力让它变成扁圆的形状。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