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廉又说道:“真想证明自己,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能要接下我一招,只要一招就好,你们红山人的丰功伟绩,我自会替你们宣扬,不,用不着我亲自去说,你们红山人的宣传机器就可以大肆宣扬起来了,而我能提供的说服力,可比那尊会被收买的废物要强得多了。”
这当然是实话。
大秦金将的战斗力,更多是停留在纸面上,被发明打造出来至今,它的实战履历近乎为零,但许柏廉对秦人的刻骨仇恨却已经是“罄竹难书”了。白骁打平大秦金将可以说是秦人的双簧,但如果他能通过许柏廉的考验,那就真的是货真价实打了圣元的脸了。
之后,不待原诗等人回应,许柏廉已经朗声开口道:“我是圣元宗师许柏廉,自圣城前来西大陆作学术交流,我的身份地位,但凡有些许见识的人应该都很清楚,而我的考验,也远比区区金傀儡要有价值得多。”
这番话后,观众席上不出所料地引起了一片混乱。
“这孙子谁啊?!”
“长得跟性病患者似的,我们要不要往后坐一点啊……”
当然,除了一些完全不关注魔道顶点的市井之人,大部分人都还是对许柏廉这三个字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是那条圣元疯狗!?”
“据说见了秦人就咬,只要咬住就绝不松口……红山学院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这疯狗也太不要脸了吧,堂堂宗师居然专门下场去针对一个学生!?”
“但这其实已经是在承认白骁的实力,需要圣元人用宗师才能应对了吧?那还考验什么,直接吹爆白骁就行了嘛……”
许柏廉身为魔道宗师,对自己这副外表孱弱的肉身进行过无数惨无人道的改造,五感之敏锐远超寻常,场外的议论声自然尽收耳中……一时间心中积愤澎湃。
“这群卑鄙无知的秦国杂碎……”
一边暗自咬牙切齿,许柏廉一边也微微眯起眼睛,彻底无视了议论声,质问白骁:“你可有胆量接我这一招?”
白骁看了看许柏廉,同样也在认真评估这位初次见面的圣元人。
雪山猎人从来不会莽撞行事,之前作战风格偏“莽”,只不过是因为那么做的效率更高……但在遭遇未知的敌人时,白骁更喜欢谋定而后动。
对方自称是圣元宗师,而那丝毫不予遮掩的强大魔能波动也完全印证了他的说法。
的确是宗师级的高手,存在感甚至完全凌驾于大秦金将之上。
不愧是天下仅有十三人的顶尖强者。
同时,从他身上弥漫出的敌意乃至杀意,也是前所未有的。
白骁在秦国已经见识过不少魔道宗师了,从最强的朱俊燊到相对较弱的黄步鸣……这些人的实力都毋庸置疑在他之上,但与他们接触的时候,白骁并不会感到拘束。
因为从来没有哪位宗师对他展露过如此赤裸裸的敌意,哪怕是曾经刁难过他的长公主嬴若樱,面对他时呈现出的感情也更趋于复杂,并非是单纯的负面。
但许柏廉对他的憎恨,却仿佛是刻骨铭心。
这样的人所赐予的考验,难度是可想而知了,所以……
白骁不会莽撞,不由陷入沉吟,但旁边原诗却笑了起来。
“趁人之危,还是圣元人做得到位啊,趁白骁与大秦金将一场恶战,气力衰竭,来捡这现成便宜,圣元宗师的眼光之毒辣,实在让人佩服啊。”
这句话顿时引起观众席上无数共鸣。
“对啊,这圣元人实在也太不要脸了!”
“白骁才刚和大秦金将恶战过一场,胸口的伤势都没回复,他就立刻跳出来要给什么考验?”
“哼,我看还是圣元人见识了白骁的厉害,所以心虚了吧!”
许柏廉闻言不由一怔,看着白骁胸前那肉芽疯狂蠕动、快速趋于愈合的伤口,可丝毫看不出这雪山人有半点气力衰竭之处!
说白了,他和大秦金将只打了两个回合而已!被长矛贯穿胸口的伤势,于雪山人而言也最多算是劈了指甲、脚趾撞到桌角的程度而已,哪里影响得到他的实战能力?!
原诗这贱人分明是在捡便宜!
不过,这女人的本性,许柏廉早在迷离域论战中就多有领教了,此时也不以为奇,继续冷笑了一声,而后伸出右手,用力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噗!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紫红色的异状血液喷薄而出,许柏廉闷哼一声,用手甩掉了一团模糊蠕动的血肉。
“这样,条件就公平了吧?”
目睹此景,观众席上一时默然,继而便是一阵干呕之声此起彼伏。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喜欢看热闹的红山人来说,“血肉模糊”的场面并不鲜见。
因为在这座城市中,“竞技比赛”几乎是一年四季从不中断的,只要年龄超过15岁,在入场时签署一些免责协议,观众就能看到激情澎湃的各类比斗。
红山城从不以“尚武”闻名,但民众对“武斗”的热衷却丝毫不亚于边郡人,南城帮派混杂的局面,多少也和这独特的文化氛围有关。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红山人,在看到许柏廉面不改地伸手挖掉自己的胸前血肉时,仍感到胃中翻江倒海。
因为实在是太难看了!
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