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无机唉声叹气、不情不愿的走出了客栈。
吕望泞冲林北笑了笑也离开了。
白姑娘拍拍林北肩膀,留下一句“等我”之后,便拎起唐朵离开客栈。
林北坐在那里,静静饮着茶水。
数刻钟之后,一个钱袋落在他面前。
林北抬头,眼中出现一道身穿黑色道袍的身影。
来人正是“暗月飞花”中的暗月子。
“杀司徒烈的报酬,这是你的那份。因为对方只是求一个机会,所以报酬较少。”
林北笑了笑收起钱袋,问道:“侠隐阁中有何反应?”
数日前佛门已接手他那两成利润,现如今佛道共同统御侠隐阁,也不知下面的人都是个什么想法。
“一切照旧。”暗月子道,“原本有些声音,不过在发现侠隐阁给他们提供的情报一如既往之后,便没人再说些什么了。”
果然如此......林北怡然自得:“看来大家还是愿意给我点儿面子的。”
他创立侠隐阁之后,有极多的江湖高手加入侠隐阁做一名兼职杀手,其中亦不乏‘入道境’以及‘藏海境’的大修士。
因为侠隐阁给这些兼职杀手的福利之一,便是若有人下单杀他们,侠隐阁便可将情报提供给他,因此大家数年来合作一直都很愉快。
“不给你面子的人,都已经死了。”暗月子看了他一眼。
林北也没反驳,而是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白嫩的碎豆腐,尔后连同翠绿的碎葱一同送进嘴里用舌尖儿细细碾碎品味。
“有什么线索。”
他问的是白云观观主横死之事。
“不清楚,但水很深,劝你莫要深入。”暗月子皱眉倒掉杯中褐色的茶水,去过旁边的酒壶满上,尔后一口见底。
“你跟你师妹还真是有趣,一个只喝酒不喝茶,另一个却只饮茶不饮酒。”林北挠有兴致地看着他皱着的眉头因美酒下肚而舒展,同时手中又夹了一筷子小葱拌豆腐送进口内。
“她是她,我是我。”听到林北提起吕望泞,暗月子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厌恶,“别把我跟那个废物混为一谈。”
吕望泞道号便是云月子,乃是暗月子叛出师门前的师妹。
林北莞尔:“嘴上说着讨厌她,结果有她的地方却总会有你,但你又不敢现面见她,你可真是别扭。”
“你废话太多了。”暗月子一口饮净杯中酒,拍下一锭银子后便起身离开。
林北端起茶杯放于唇边,他微眯起双眸,喃喃自语:“水深?能有多深......?”
............
早春时分,天气就像更年期的欧巴桑一样阴晴不定,明明晌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下午便以乌云遮日。
昏暗的望云镇内,身穿大红色深v僧袍的无机站在镇长家的院门前眉头紧锁——
他已敲过三次门了,可门内依旧毫无动静。
“阿弥陀佛......看来镇长并不在家,那贫僧只好告辞了。”
说罢,他以迅雷不及盗铃之势翻过院墙进入院子里。
这是个普通的院子,院内的房子成凹字型排列,中间的空地角靠左手边那栋房子的地方种着一颗槐树,槐树旁有个半人高的水缸,水缸上盖着木盖,木盖上压着一块儿大石头。
但......院子里空无一人,三间平房的大门也都关闭着,哪怕是如此昏暗阴沉的下午,屋内也并未燃起烛火。
无机眉头一皱,顿觉不对。
在来镇长家之前他已问过附近的小贩,小贩告诉他说镇长老爷是个惧内之人,每日午时都会回家用饭,绝不会例外。
且今日午时那小贩确实看到镇长回家了。
虽然他脚步有些匆忙,但回家之后却也未曾出过门。
按理说他现在一家七口应当在家才是......
无机侧耳倾听,却并未听到人声。
他仔细打量着院子,只见地上只有很薄的一层灰尘。
这说明最近确实有人一直住在地里,甚至今天也有人打扫过院子——地上的灰是下午变天起风之后积攒的。
但这也说明了下午变天之后这里便已无人走动了。
因为若经常起灰,这种小院子里便会往地上洒一些水防尘。
确定完之后,无机无声无息来到正堂屋门前。
吱呀——
他推开略显些许陈旧的屋门,迈过门槛踏入屋内。
这是间不算大但也并不算小的客堂。
中间靠墙是一张红木方桌,方桌靠着的墙上挂着一张“老子过函谷关”的挂画。
方桌两边是两张面朝屋门平行摆着的靠背木椅。
木椅两边各有一座一人高的陶瓷大瓶。
除此之外,堂内别无他物。
静立片刻,无机走到桌前轻轻一抹。
手指洁净如昔,桌上并无灰尘。
他掀开桌上两个茶碗的茶盖。
杯内有茶,触之冰凉。
很显然,这两杯茶已在这里被放置许久,但并未倒掉,说明事有变故,镇长一家来不及清洗茶杯便已离开。
无机想了想,竖起一根泛着金光的手指没入杯中。
半晌,他取出手指看了看。
手指并无变化。
“没毒?”他摇摇头,散去手指上属于《金刚不坏体》的真气。
无机的视线挪到两侧关着的门上,尔后,他走向了左边那扇门。
三刻钟后,他坐在堂厅内的靠椅上暗自皱眉:“奇哉怪哉,这一家几口人都去哪儿了......”
表面上他无机像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