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一说,巧巧瘪着嘴没出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陶沝自己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语气一下子变得格外怨念起来:
“唔,巧巧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我那根可怜的簪子啊……呜呜,那可是宜妃娘娘赏给我的,明显比九九送她的那根贵多了……呜呜,她若是不想要九九送给她的那根簪子,完全可以等价交换给我啊,何必就那样摔碎了呢?害我只能无偿地送出自己的那根……唉,真正是亏大了!虽然她的那根簪子的确是不及我的那根值钱,但若拿去当铺典当的话估计也能当不少钱呢,而现在……”
想到这里,陶沝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旁边的巧巧见状,忍不住出语安慰道:“桃子,你别难过啦,大不了下次再让九哥送你根好的嘛……”
“嘁——指望他?那还不如祈祷我自个儿发财来的快呢……”陶沝想也不想地就当场给予了否定。“……他能送我好东西才怪!”顿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九哥眼里万万是没有我这个嫡福晋的位置的。所以,还是不要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比较好,再说了,我也不是完全为了那根簪子郁闷,而是……”
“而是什么?”巧巧好奇地追问。
而是喜欢的东西即使到了她手上,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没等她拿热就莫名失去了。宜妃赐的这根簪子是这样,四爷猜的那盏花灯是这样,还有小十六之前送她的罐子也是这样……难道说,这就是她既定的宿命?
陶沝郁闷地想着,无意间抬头,却发现一旁的巧巧此刻正摆出一副比她还要郁闷的神情冲着双眼正前方发呆,她好奇地循着对方的视线望去,结果却当场震惊——
一个看起来异常眼熟的高大身影这会儿正华丽丽地、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不是别人,正是她名义上的那位准夫君——当朝皇九阿哥。
完,完了……
陶沝的大脑陡地一懵,直觉自己背后嗖嗖地拼命冒着冷气。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她说的那番话,他又究竟听到了多少?
“九,九哥……”
见此情景,巧巧率先从座位上站起身,态度异常恭敬地冲某人打了招呼。但语气听起来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陶沝本能地一个激灵,随即也赶紧跳起身,跟在巧巧后边向九九行了礼。
九九见状一抽嘴角,没说话,只将右手握拳,放到唇边掩饰似地清咳了一声,而后便面无表情地踱步过来,直接走向陶沝道:“我有话对你说!”
咦?这家伙今儿个说话的方式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很郑重其事的样子,难道说,是皇宫里今日突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重大事件?
陶沝皱着眉努力回忆史书上记载的近期有可能发生的大事记,但一时半会儿却完全搜罗不出与之相符的印象。废太子要等到康熙四十七年,索额图谋反事件也不在这几个月,另外……
她这样想着,转头去看巧巧,想通过眼神与其交流一下这之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巧巧那丫头今次却是看走了眼,误会了她的意思,当即甚是识趣地告退:“既然九哥和九嫂有事相商,那巧巧今日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抬脚出去了。陶沝一愣,等反应过来再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丫头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丢下自己独自走人?
陶沝心里禁不住一阵懊恼,待回过神,却发现九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对面坐下,小丫鬟绿绮则殷勤地进来为九九奉上了热茶,而后又端着茶盘走了出去,还顺带体贴地帮两人关上了房门。
陶沝一脸黑线地看着绿绮那张写满了暧昧的脸,很想冲上去大声解释说自己和九九之间其实是清白的,并不像她想象得那样,但碍于九九今日在场,而且现今又是关键时期,遂只能想想作罢。
时正值未时中。午后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房间。
屋里点着熏香,窗外随风飘进点点桃花香,桌上飘着茶香……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端坐着某尊实在让人无法忽视的华丽大神,陶沝真的有些沉沦于此刻这一悠然惬意的意境中了。可是,九九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神颇有些高深莫测。
陶沝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率先开口:“九爷刚才要说的是什么话?”
俗话说的好,早死早超生!就算真有什么大事发生,是她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与其这么吊着,还不如主动出击……
谁曾想,听她这样一问,九九却是立刻调转视线,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盏慢慢缀饮起来,半晌,他甩出一句:“爷今日去上朝,从八哥那儿得知了一个消息,嫙……不,八嫂她病了……”
吔?不是吧?
陶沝当场被这个消息震得目瞪口呆。那位八福晋还当真用她之前猜的那招来试探啊?难怪九九今回要用这种眼神来看她了……不过话说回来,八福晋上次不是已经用过装病这招了么,怎么就不知道换换,感觉还真是好没新意的说……
看着陶沝此刻明显抽搐的嘴角,九九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低垂着眼睑,修长的手指在茶盖上来回打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谁都知道这个答案肯定是凉拌啊!
心里忿忿地腹诽着,但陶沝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