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陶沝默默垂下眼睑,在心底暗暗接上话茬。如果衾璇真的是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派人去找回来的,那么,他最初的目的绝不会是想害她,甚至,很有可能是……
不等她多想,十四阿哥又语出惊人地再添了一句:“虽然爷现在也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去找那个衾璇回来的,不过,爷倒是很感谢派人去找回她的这个人……因为这样一来,爷之前答应过你的那件事儿又多了一个筹码……”
“十四爷?!”陶沝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被他这番话惊得二次僵滞当场,整个人像是被晴天霹雳从头劈到了脚。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大概是没想到她此刻会露出这副表情,十四阿哥的脸色当场一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到底有没有把爷那天对你说过的话放在心里?”停了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愈发阴鸷起来。“……还是说,你已经对九哥他……动心了?”
“才,才不是……”见他脸色不对劲,某个向来胆小如鼠的家伙当即涨红了脸,果断地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奴婢的意思是,十四爷,您千万不可冲动行事啊,万一,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您肯定会被皇上……唔——”
陶沝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十四阿哥那厢已经抢先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强行压在了她的嘴唇之上。就跟先前他大婚那晚向她告白时的吻一样来得突兀,让人毫不胜防。
“爷知道该怎么做的,所以,你等着爷就好……”他一字一句地轻声呢喃着在她的唇上反复流连、细细描绘,看似漫不经心,但语气中却俨然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满满坚定。
这家伙……真是认真的?!
心下不自觉地一凛。陶沝的大脑神经线当即绷得紧紧的。
虽然十四阿哥大婚那晚对她说过的话一直都清晰地留在她的脑海里,但她绝对是把那当笑话听的。因为她真的很难想象,这家伙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或方法才能让她顺利除去九福晋的这个现有身份,并转而纳入他的妻妾名下……
这种事情光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压根儿没可能,更何况,她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也根本不是他……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十四阿哥澄清这件事,他好像从一开始就误会了她是喜欢他的,虽然她之前和他相处时的确是有做过很多会让人产生遐想的举止,但那毕竟不是真心的,她以为他可以感觉得出来的……可是,结果却并没有如她预想中的这般顺利,他似乎打从心底里笃定了她是喜欢他的,以前是,现在仍是……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重大改变,两人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斗气玩伴或是普通叔嫂,如今的他,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还几次三番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为她出头,所以,即使有时候她心里明明不喜欢不愿意,却也不敢直接拒绝对方的要求,就像他这会儿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吻她……
她从来都不是冷情冷心的人,也时刻谨记着对于有恩于自己的人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如果对方是自己讨厌或憎恶的敌人,在面对现今这种状况时,她当然不会手软,可能会毫无犹豫地直接甩对方一个巴掌,但,对于他,如果要她现在直接推开他并对他说“我不喜欢你”,那好像又太过残忍了,她实在说不出口……
俗语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退一步讲,就算不能涌之以泉,至少也不该恩将仇报!
所以,她一定得尽快想出个委婉的拒绝方法,将对他的伤害性减到最低……
正当陶沝这会儿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某位皇十四阿哥的动作却逐渐变得不太安分起来——
灵活火热的唇舌始终流连在她的唇畔间不曾停下,且吻得越来越投入,而适才一直响彻在她耳边的轻微喘息声也慢慢变得粗重、急促,原本停留在她脸颊处的手掌亦开始大胆地沿着粉颈往下游移,就连压靠在她身上的这具身体的温度也在顷刻间向上飙升得愈来愈高……
“十,十四爷……”
陶沝回过神,本能地想要抗拒,可又怕自己挣扎的动作太大反而变相地激起了对方的兽性,而且她整个身子此刻正被对方压得死死的,连半点都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她只*地僵着身子滞在原地,一面在心里暗自祈祷着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男人通常对在做那种事时身体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女人是不会产生任何兴趣”的这句话不假,一面也虔诚希望上天在这当口赶快派个人来救她,哪怕是鬼也好……
或许,在大半夜阴气重的时候许愿真的要比在平常大白天时有效,不出一会儿,陶沝便听到从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三五个——
“唔——十四爷,放手,有人来了……”仿佛在黑暗中瞥见了一道曙光,陶沝立刻趁此机会用力推拒对方。
既然已经有人找来了,那么她的反抗也就成了合情合理。即使这家伙再怎么桀骜不驯,也断不可能当着一大群人的面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十四阿哥蓦地停止了原有的动作,但并没有立刻从她陶沝身上移开,而是别过头去屏息静听。
如墨渲染的夜幕中,有人的说话声隐隐绰绰地从远处传来,隔着高高的宫墙,依稀可辨——
“四哥,九姐姐,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