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南帝哂笑:“你要一个施展抱负的圣地瀛洲?难道朕没有给?是尔不争,自己无能到达这瀛洲,尔能怪谁!”

吴老童生也是刚烈,愤懑不平道:“若非通往瀛洲之路,虎狼拦道,草民怎会无法抵达?”

众臣嗤笑,但见南帝动怒,便不敢有所作为。

南帝当下勃然色变,厉声喝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所谓虎狼,究竟是个什么?”

“买官鬻爵,内通编省,是为虎;党同伐异,乘伪行诈,是为狼。而这虎狼,一直盘踞真龙左右。”

朝内静谧如雾,百官面面相觑。

南帝闭目扶额,怒面却稍稍霁,让人琢磨不透,他意欲何为。

吴望仍不知收敛,继续倾吐:“寒门学子十载苦读,谁不望黄金榜上显真名,蟾宫折挂伴圣驾。但又有多少人,空有满腔热忱,却被世道所迫,最终壮志难酬,报国无门。草民题诗,虽言词犀利,但也绝非胡编乱造。既为宣泄私人怨念,也为天下寒门学子鸣不平。”

南帝睁眼,艴然不悦:“世道所迫?你被什么世道所迫。你这般愤世嫉俗,就算让你入了朝堂,也不过多了让官场一个酒囊饭袋,能成什么大业。你嘲讽在前,辩解在后,如此抬举自己借事生端的弊行,实在愚蠢,实在可笑!”

见南帝责骂于他,百官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吴望更是鄙夷不屑。

吴望匍跪,将头深埋臂弯怔仲,浑身颤抖。良久后,缓缓抬头。

他似在犹豫什么,好一番挣扎后才叩头颤声道:“陛下,致士之路被门阀士族所操纵利用,非簪缨史书之家科考无望。难道陛下真的不知?”

吴望越说越激动,越激动就越口不择言,此话一出,万目睚眦。

南帝默言,不行于色。

安阳王突然站出来,直指吴望讥笑讽喻:“锦鲤同泥鳅皆靠水而生,以蜉蝣为食。但锦鲤本质高贵,最终是要跃化真龙,泥鳅卑贱,终其一生也只能深陷泥潭,当一辈子泥鳅。泥鳅到底不是锦鲤,何必埋怨所借何物。自己无才无德,却指谪别人不给自己机会。”

吴望镇定反问:“陛下受尔蒙蔽多时,如何看得别人才能?你祸乱中举,买办官职,藐视朝纲。试问,我辈岂有机会。”

安阳王恼怒驳斥:“一派胡言,含血喷人。”

“我是否胡言论语,王爷自己清楚。”

啧啧,他可真敢说啊。

南瞻素来党争不休,其中尤数“二阳一邕”之间的争斗最为激烈。安阳王赵启,庆阳王孟喆,还有邕王于邵。他们都是异性王,开国元勋之后,世代袭爵。本该分属封地,却不知为何,多载来久居建康。

现如今三足鼎立,成了占据南瞻半壁江山的世家大族。百官更是纷纷站队,各寻良主,分庭抗争。

他们自为派别,把持朝堂一隅,数十年培植的势力,已然盘根错节于前朝,难以根除。

眼看三王日渐强大,南帝虽想有所作为,却是有心无力,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二阳一邕,当属邕王于邵权势最盛。不然,南帝也不会选择和邕王府联姻。不过斗得最厉害的,是那二阳——安阳王和庆阳王,两人自小不对付,两看生厌。

如今吴望戳破这层窗户纸,无疑是在与政场巨头叫板…

安阳王阴沉哂笑。

…………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长极不打算说,我自然也没有刨根究底,所以不太清楚。只知道因为吴望一事,惊动御史台。

南帝全权将此事交由长极负责,命他前往御史台,又派御史府少卿辅助他查明此事。

长极由此顺藤摸瓜,查出朝中不少大臣卖官卖爵的勾当。开封近十年考卷,果然发现每年都有举子考场舞弊,买通主考官,偷换答卷……一系列宦途暗门。


状态提示: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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