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板,你……”苏岳东就象是亲眼见到似的,这让段青阳无言以对。
“请别叫我苏老板!”这一次苏岳东说得非常认真,甚至语气中,还带着命令式。
苏岳东的语气,让段青阳惊呆了,他死死地盯着苏岳东:晨红那死妮子到底对这个苏岳东崇拜到什么程度?她的语气、语调,还有那种表达方式,几乎与眼前的苏岳东一模一样……,段青阳肯定,陆晨红的语气,是从苏岳东那儿学的,因为,就是那年谈论苏岳东以后,她才开始用这句话、这种语气的。
见到段青阳惊讶却没有生气的表情,苏岳东说道:“请别介意我说话的语气,我这个臭脾气总是改不了。”
“不,不……,但……但……我可以叫你一声苏大哥吗?”段青阳说话时,表现出非常的气馁而没有自信。
“当然,哈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地叫你一声老弟了。”苏岳东爽朗地笑了。
“谢谢!”段青阳低声地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人与我这样说话了,那些人,以前是尊敬加巴结,现在对我却是讽刺加打击;谢谢你,苏大哥,谢谢你还尊重我那可怜的自尊。要知道,就连以前巴结我的那些银行信贷员,现在都狗眼看人低,动不动就要向法院递诉状。”
“哦,讽刺打击?你连这些都没有看透?要知道,懂得自重,且尊重别人的人,都值得我们去尊重!”苏岳东说。
“可我毕竟欠了他们的钱还不知道怎么还呢!”段青阳茫然说道。
“你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吗?”苏岳东似笑非笑地盯着段青阳。
“那也只是无奈之举!”听了苏岳东的话,段青阳一楞:他又猜到了?继而无奈地说道。
“别怀疑,我真的是猜的,因为,从你与弟妹的脸上,我看到了无奈多于绝望,所以,我肯定,你当时投资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底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应该有孩子了,这次是带着弟妹准备做最后一次的远游,以了却你们夫妻的一桩心愿,对吧?”苏岳东问。
“哎--,运气!苏大哥,不是我有底线,我的一切,早被我挥霍完了,说是有底线,留了一手,到不如说是运气好。这些年,厂房与地皮一直在升值,我们初步算了一下,我们的贷款连本带利大约是二千四百万,工人工资六百万,就是原材料欠款多一点儿,差不多要三千万;如果我的厂房正常出售,应该可以卖到七千五百万,但你要知道,银行委托法院拍卖,就算有我弟弟治安总队副队长的面子,也许他们不会做得太出格,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希望,我弟弟从来不求人。当然,六千万左右应该能拍出来,我的愿望是能拍出六千五百万,这样,我们还能保住现在大理乡下的那幢别墅,因为,向亲戚朋友,还有几百万借款,他们说只还本就可以了。如果只拍到六百万,那只好卖了别墅,回乡下过日子了……我现在只希望让女儿能继续无忧无虑地上学……”
不知不觉中,段青阳把原来不想说的事都说了出来。
“来--”苏岳东举了举手中的杯,示意段青阳一起轻轻是呡了一口:“然后呢?真的回家务农?”
“嗯,也看开了,以前赚钱的时候,花销虽大,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怎么花销的,无非是车开好一点儿的,但也是与别人同样的速度;东西比别人买贵点儿的,但也没有感觉多好;最多也就是房子比别人住得宽畅一点儿、花钱的时候,不必去精打细算而已;其实,生活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或务农,或打工,我们夫妻俩还算年轻,应该能很好地养活女儿的……女儿比什么都重要!”段青阳低沉、但却坚定地说道。
“是呵,钱本来只是一个生活上的特殊工具而已,够吃、够喝、够穿、够住,也就够了,我们都没有必要去追求那虚名,因为,累!别人看得起你怎么的?别人看不起你又怎么的?无非都是一样地度日,只要身边的人不在意就可以了。”苏岳东淡淡地笑着;对他来说,这些问题早就已经想通了,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此,并没有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