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装睡,也没有刻意避讳,刘秀就那么平静中带着好奇的看向前方。
天上弯月如勾,清辉朦胧,月下树影婆娑,如烟霞般的薄雾在月光下显得如梦似幻。
然而比这月下朦胧景色更加梦幻的是刘秀眼中所见。
月下远方,一蓝衣女子踏月而来,她宛如凌空虚渡,脚尖在树梢蜻蜓点水般借力,每一次脚踏树梢人都像是没有重量般向前轻飘飘的跨出数十米距离。
待到近了,刘秀借着月光看清,那女子身姿婀娜眉目如画,轻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具体容貌,一头青丝随意披在在身后,随着前进任由清风吹拂。
这般情景,联想到之前沈风的举动,刘秀很快就想到,这恐怕就是沈风口中所谓的未婚妻追来了。
也是个有福气的,这般女子倾心满天下追逐却要躲避,当真让人无语。
在刘秀心头嘀咕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来到几十米外,身躯仿佛没有重量般立于一棵树梢,看着沈风乘蓝鹰离去的方向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可惜来晚了一步。
轻轻一叹,那女子轻飘飘的落下,迈步走向刘秀,待到还有十米的时候,微微蹲身行礼开口道:“这位公子安好,小女子蓝月,之前我家夫君沈风可在此地?”
这个自称蓝月的女子声音很好听,犹如一汪清泉,无论是说话还是礼节都让人挑不出毛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刘秀并没有装傻充愣,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难得这女子有情有义的万里追逐沈风,况且他们还没成亲呢,人家就以夫君相称了,她脸上蒙着薄纱,恐怕也是为了沈风而不愿让人见到她的容貌,有鉴于此,刘秀也乐得成人之美,起身微微拱手点头直言道:“姑娘有礼,在下刘秀,之前沈兄的确在此,我与他把酒言欢详谈胜欢,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匆匆离去”
蓝月心道果然如此,听到刘秀的这番话不免稍微诧异,据她对沈风的了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其眼的,更别说把酒言欢以兄弟相称了。
她没有怀疑刘秀那番话的真实性,因为经不起推敲,或许是因为刘秀表现出来和沈风关系要好的原因,她那明显的距离感稍微减弱了些,点头轻声道:“多谢公子告知,我家夫君生性跳脱,希望没给你带来麻烦”
“那倒没有,沈兄洒脱,我与他一见如故,只是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倒是让人心头升起几分不舍的唏嘘”刘秀摇摇头笑道。
蓝月睫毛弯了弯,似乎想到了沈风狼狈离去的姿态而感到好笑,再度微微蹲身道:“刘公子见谅,小女子还要去追我那夫君,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既然公子乃我家夫君朋友,此物收好,待到我与他成婚之日,还望公子前来祝贺,届时只要公子去往任何一座城池内的望月楼出示此物,自然有人带你去成婚之处,如此小女子便告辞了”
说话的时候,蓝月轻轻挥手,一枚洁白的玉佩不快不慢的飞向刘秀,她并未刻意卖弄,丢出的玉佩连正常人都能轻易接住,刘秀接住握在手中点头道:“姑娘一路顺风”
蓝月转身正要踏月而去,猛然间脚步一顿,目视某个方向声音冷冽道:“滚出来!”
前一刻还有礼有节让人如沐春风,下一刻却冷冽得宛如置身寒冬,蓝月突然展现出来的反差让刘秀一愣。
她明显是发怒了,看似柔弱的她身上有一股无形威势散发,方圆百米在这股气息之下瞬间变得格外安静,连些许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
顺着蓝月目视的方向看去,刘秀这才感觉到那边百多米外有一个人隐藏在那里。
啧,这便是武者吗?警惕心还真心让人侧目,我的五感绝对比她强,却是在没有危机的情况下并未感觉到那边居然隐藏着一个人。
刹那间的变化,却是让刘秀了解到自己和真正的武者之间的区别。
蓝月一声冷哼之后,刘秀注意到那个隐藏的人,对方在蓝月那股气息下明显浑身一颤不知所措,就那么一个迟疑之间,只见蓝月脚尖轻点地面,如同幻影般飞掠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但前进途中并未引发多大的气流,不过一两秒时间,她已经跨过百多米距离来到那人身前,不知何时一柄冰冷利剑已经横在了那人脖子之间。
尽管并非针对自己,可感受到蓝月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设身处地的想想,刘秀也是心头捏了一把汗,恐怕稍有异动脑袋就搬家了。
武者啊,不动如山,动辄雷霆电光,当真让人无法揣度。
刘秀心头感叹,待看清那人之后,却是认识对方,居然是隐居在青柳镇上的赵望山。
此时赵望山身处一棵树后,面对脖子上横着的利剑,身躯僵直不敢动弹,额头冷汗直冒,声音结巴道:“姑娘误会,我,我并没有恶意,还请把剑移开”
然而蓝月却是并未移开利剑,手握长剑连一丝摇晃都没有,声音依旧冷冽道:“说,为何在此窥视!”
她话语间那种冰冷彻骨的寒意,若是赵望山一个回答不好,蓝月毫不犹豫的斩下他的脑袋刘秀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姑娘,我不是有意在此窥视的,白天之时,一头异兽蓝鹰落于此地,我思量再三这才决定前来查看一番,不成想偶遇姑娘在此,我绝非故意窥视”赵望山赶紧解释道。
“那为何白天不来现在才来?”蓝月依旧冷冽道。
赵望山快哭了,苦笑道:“姑娘,不是我不想白天来啊,而是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