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琦猛地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他。
她还会打他吗?会吗?
一腔的愤怒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酸楚。
昨天,程君佑并没有真的醉,二皇子先露出了醉意,他岂能不防备,二人虽谈的投机,却都不敢对对方失去警惕。
杨逸尘已经对黎琦表现出了兴趣,他又怎么敢放松?
经过昨天,他早已看清自己的心,既然是他认定的人,必须得及时抓到手里,吃到嘴里——嗯,这个还有点儿远,考虑许久,他觉得还是先抓住她的心比较妥当。
想到这,程君佑再靠近一步,无比认真的望着她,说出的话低沉暗压,
“你……真的会吗?”
他就是要逼她,不逼她又怎么行?
以杨逸尘的手段和心计,还有他的出身,假如……他没有半分胜算!
所以,他就是逼她及早的看清自己的心。
“我……”
她犹豫了,一张口,满心的酸楚,只好紧紧地咬住下唇,难受的别开眼。
果然,跟他在一起没有绝对的愤怒和仇恨,在一次次的打打闹闹后,有的只是淡淡的放松和或多或少的无奈和羞涩。
可是上次,他们明明已经说的很清了。
想到这,黎琦扭着头,傲然的抬了下巴,
“喏,刚才你也看见,我是不好惹的——所以,别惹我!”
黎琦说完也有些脸红,她表现的那般“生猛”,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望而却步吧!
刚才……程君佑只看见那个狗腿那般大力的扭着她的手腕,她的惨叫声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将视线下移,那只手臂往衣袖里缩着,另一只手压着袖边,护着那个手腕。
黎琦发现他的动作,想退来不及,他已经捏起她的手,手腕上一大片伤,一半青紫,一半是被捏得破了皮的烫伤,鲜红带血的嫩肉皱巴巴、颤巍巍的裸露着。
程君佑看得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猛地一缩——这是那个狗腿……
“爷不会放过他!”
阴冷的声音,让黎琦不由得打个冷战,她想抽回手,程君佑却不许,
“这是……那天烫伤的?”
那天他出门,听见杯盏碎裂的声音——石桌上的那个杯子,是她给他赔罪刚到的热水,那么烫!又想起那次说她“手巧”,她需要不停的忙碌,需要自己养活自己,她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她的这双手,伤了以后再做活,那该有多痛?!
“我只带了……等会儿……”
他记恨胡进用力太大使她受伤,说了要给带伤药,却不知还有烫伤,而且伤的这么重,这伤让他的心都快碎了。
他赶紧打个手势,让跟着的暗卫去准备。
“你要干什么?!”
他是如此的温柔,这种温柔让黎琦想要沉溺,理智告诉她不该这样,他们,这是怎么了?
黎琦猛地撤手,她不要他的好,这让她的心很乱很乱。
看她突然间又恼了,一言不发低着头只顾往前走,程君佑只好跟上她的速度与她并排一起,一眼又一眼小心的看了半天,柔声道:
“怎么又恼了?有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说吗?”
“……”
程君佑幽深的眸子闪闪,努力想了想,
“是不是……还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黎琦终于停下来,蹙眉望向他,他的脸上顿时涌上一抹尴尬的薄红,
“那天是我不对,太冲动了……不该对你……”
黎琦的小脸顿时红透,羞恼的跺跺脚,
“还说!”
“嗯,不说!”
程君佑很乖很诚实,让黎琦羞的无地自容;这样的她,让程君佑找到以往的感觉,很轻松,很惬意,他勾起薄唇,无声的笑开,
“我想的很清楚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没有玩弄你感情的意思,对你,我是认真的,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低柔,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她似乎只需伸伸手就能触摸到他的真心……
可是,黎琦她不敢,不敢面对,也……不敢尝试。
她深深的吸下一口气,平静的望向他,
“我们……不谈那些好吗?其实,我也想过了,有些事不能全怪你,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无辜失约,你该生我气的。”
程君佑总算放心了,他们交往这么多次,她也曾讨饶,也有过道歉,这却是让他最为舒心的一次歉意。
“我没有生气啊,你的气也消了,那——我们可不可以还像以前一样啊!”
他说这话的声音格外的慵懒,连眼睛里都是掩饰不知的笑意。
黎琦的心情被感染,面对这样的他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跟他在一起没有绝对的仇恨和气恼啊!
“应该……可以吧!”
不是勉强,这话一出口,心里竟是十分的轻松。
“说好了啊——那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啊!”仍是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
“喂!你这人怎么得寸进尺啊!”
那天真还带着小孩子似的赖皮,黎琦再次哭笑不得。
程君佑无辜的指指面前的大门,
“你看,都到家门口了,也不请我坐坐啊,喝口水啊什么的……上次道歉没诚意,连茶水都没有,白水我也没喝到口呢!再说,一会儿程婴会过来送药,要是看不到我……”
“见不到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家白开水就那么好喝吗?!”黎琦无奈的瞪他一眼,推门进了院子。
程君佑无声的勾起薄唇,紧随其后——打哪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