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却是知道了,何所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有人若是不想我轻松的走掉,真正是舍了什么都无用的。”
“现在我反倒是感谢那人行事颇有几分规矩了。”
“毕竟,这财务若是丢了,其实我也只能捏鼻子认了不是?”
对于自己夫君莫名其妙的言论,黄春是一点都未曾听的明白。
她这站着,面上就显出几分痴傻来。
瞧着乐镜宇免不了失笑,他轻轻的在黄春的鼻尖儿上刮了一下,给夫人最柔情的安慰:“无事,只是感慨一下生意上的事情罢了。”
“春儿,我们快去用饭,晚上早早休息,明日一早我要再往东阿去上一趟。”
见到夫君如是说,黄春赶忙就点点头,她吩咐仆人将乐镜宇手中的箱子接下来,与夫君携手一起入得了后院。
因着夜色渐深,除了就在城门附近收拾烂摊子的巡逻士兵还在,其他的人早已经入了梦想。
谁能想到,在距离西门最近的一处小酒馆的内里,却有一队人马正围成一团,对着一锅子粉丝羊肉齐刷刷的下手。
这小酒馆的经营者是这守城官的老母,家中一人,儿子上值,甚是无聊,就给自己置办了这么一个活计。
给诸位轮岗的驻守官兵们做做家常的小菜,若是值夜的时候,再炖上一锅大菜,无论是谁过来,都可以从那常年闷着炭火的大铁皮桶当中舀出来一盆,就着炉子管道上贴着的黄米面的饼子一起,将肚子填饱。
但是像是今天这样,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的事儿,还真是不多。
那老妇人却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也不因为这群娃娃吵着自己休息而气恼,反倒是挽起袖子,给诸位官兵们多添置了几样就手就拌得的小菜,又多和了点面疙瘩,汆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菜蛋疙瘩汤。
至于那羊肉片粉丝汤,是早期就备下的。
用来喝两口即墨的老烧,是最顺嘴不过。
老妇人忙的开心,这其中只有一位身份不是守备军的人却在旁边帮忙打着下手。
原是开战了之后就蹲在这小酒馆之中陪着老妇人让她莫要担忧的初勤。
现如今那老妇的儿子年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说,还将他们守备军中最大的上官给引到了自家的铺面之中,用一种极为和谐的状态跟着这群大兵一起喝酒,这就足够这位老人家高兴一辈子的了。
这些人粗粗大大的,但是对着老人真是孝顺,大概是孔孟之乡出来的人,再恶的,也做不到对老辈下手。
几个人还挺礼貌的称了谢,自顾自的在外头吃着,半分的麻烦也不寻。
惹得老妇人的儿子年付,乐得嘴巴咧到耳朵根儿上,以小酒馆主人的身份,张罗着他最敬仰的汪团长吃好喝好。
可这汪团长客套完了,却是对着大家伙叹了一口气。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屋外有些坑洼的通道,这心情就跟他们的长官一样沉重了不少。
今天这一道坎就这么过去了,既没接到省政府发出的申斥,也不见任何的部门参与到其中。
无论是哪一方的人都在装聋作哑的表现告知了汪毅明,他与郑继成之间的交锋,是输是赢全看他们自己的争斗,与任何人无关了。
那自己更是要想办法抗住,只希望明天的他们能稍微配合一些,这样既不会失了彼此的颜面,也不至于再像是今日这般动刀动枪的了。
这事儿一想着,就想了一宿,从来就是沾枕头就睡的汪毅明难得的顶了一个熊猫眼站在了城墙之上。
这时候的济城天空也才微微发亮。
瞧着规定的进出城的时间就要到了,汪毅明就做出了开城门的指示。
底下新换岗的士兵将硕大的城门两下分开,几道简陋的路障摆成了z字形状的事态,这就拉开了新一日进城的开端。
汪毅明遵守了昨日的约定,不再往这条路上摆放更多的路障,而另一方的人马,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来了!警备队注意!”
居高临下的汪毅明叫了一声,底下巡逻的士兵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将步枪给横亘在了自己的腰间,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随着对面那一队人轰隆隆军卡前行的声音渐渐做近,他们握着枪杆子的手也跟着越攥越紧了。
不紧张不行,越是离得近了越发现他们昨天凭借着一腔血勇与其对峙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双方无论是从装备配比还是精气神上来看,那都是不一样的。
只瞧着军卡副驾驶上穿着一身军官服装的长官叼着卷烟一身歃血的模样,就不是他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白斩鸡能够对付的了的。
随着军卡越驶越近,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有那些胆子小一些的士兵甚至怀疑,昨日自己团长与对方商谈的结果,若是对方执意不去遵守,现如今直接闯卡的话,他们这群人怕是还真就拦不住的。
与底下的士兵们的担忧不同,汪毅明也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只不过他这不是担心对方硬闯,而是巴不得对方蛮不讲理的就这么闯过去。
若是郑公子今日若真正如此的行事,那他汪毅明就真的落于不败之地了。
待到济城两大军阀回归,无论是昨日发生了什么,都变成了郑继成一人的不是了。
只可惜,汪毅明打的算盘算是落空了。
昨日敢拔枪还击的这群人,还真就乖乖的将军卡都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