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钢材市场的事我给你打听清楚了,用个体户名义不能享受政策,必须注册公司。不过,个体户是包税制,财务可简单处理,每月上交定额税即可,定额2年调整一次,初期不会很高,后续要看和征管的关系和生意规模,但涉及增值税部分必须请税务所代开或直接从厂家开。
注册公司需建立正规财务制度,根据报表照章纳税,有一定优惠可享受,怎么申请目前还不知道,需要政策明确,但有公司后,增值税就可自行开具,申请信贷也会比较方便。钢材贸易肯定是一般纳税人,所以平均税赋会相对高点。
我妈说,如果对未来生意没太大信心的,建议个体户;资本比较雄厚,觉得肯定能干成,想着做大做强的,那就上公司……这世上没包赚不赔的好事,做钢材、金属贸易发家致富的大有人在,赔到倾家荡产的也不能说没有;至于货源,如果你需要,她会帮你介绍……
另外铺位费这30万必须预缴,逐步在2年内地方留存部分中返还,其他就没什么要求了。”
常天浩点头:“我选公司,大概什么时候截止?”
“明年春正式营业,年底前完成名称上报即可。”
“谢谢!”他低声道,“你语气不对,哭过了?出什么事了?为我这事受委屈了?”
电话那头沉默好一阵子,足足耽搁半分钟后才道:“不是你的事,你的事不复杂,一会就办妥了,是我自己的事……”
“你说说看……”
他刚才就听出对方语气不对,难为她还能坚持把涉及到自己的事都认真讲完,那对她的事当然也只能耐心听下去。
隔了一会,对面还是没声音,再加上这失态,常天浩估计与高洋有关,便引导道:“小雪的事你查了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一问到这,电话那头就“哇……”地一声哭出来了,显然情绪已难以抑制。
“别哭,别哭,你说,我听着……”
在对方断断续续的抽泣中,常天浩知道了全部原委:
国庆前,小雪账目上有过一笔30万的款子,国庆后就消失了,当然转账记录还在,再查入账来源,是从高洋上海账户中转过去的。同时,高洋目前的钱塘账户上还有70多万留着,而上次那笔60万他已交给陆筱敏了。
换言之,当初高洋隐瞒的30万已交给了小雪;国庆前后那波橡胶操作他赚了70多万,但没和陆筱敏说实话:什么“代客理财收益要入公账,最后算奖金他大概能分十几万”全是假话,明明钱都已经入手,还在打马虎眼。
这样一来等于他连着骗了陆筱敏两次。
“消息来源可靠么?”
“可靠!我请表舅帮忙的,诺,就是倩倩的亲舅舅,他是省公安厅经侦处的。”
难怪那天和陆筱敏交代让她请人去查,她半点迟疑也没有,原以为她会去找在银行工作的熟人,没想到还有这样更直接、更具威慑力的亲戚。常天浩忍不住摇头,经侦出手还能查错?难怪效率这么高,这才几天功夫?
但也不对啊,放着这种关系早就好查了,为什么非要到上海来问过自己才去走亲戚的路子?
他没敢直接问,先安慰半天,然后旁敲侧击地打听其中缘故。
谁知道陆筱敏哭的更厉害了,颤抖着说:“我和表舅吵过一次架,当初结婚时他反对我们在一起,还和我妈说了一嘴,我认为他对高洋有偏见,还拌了一次嘴,结婚后连着3-4年没去他家拜年,后来关系差不多都断了。你和我说了后,我回去就找同学帮忙,但想来想去找不到合适人员,最后思想斗争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去找他,还做好了被骂出来的准备。
谁知他听后啥也没说,只叹了口气,孩子,你当时不听我的话,现在又说要查,查是不难,可这万一查出结果来,你是信我呢还是不信我?
今天下午查完他告诉我结果,然后说会帮我再查下那笔30万到底用在哪里,安慰我说也不见得一定是私情,说不定进了其他投机领域也可能……我……我感觉我没脸见人了。”
果然婚后的泪都是婚前脑子进的水……这结果对陆筱敏打击最大,说明她一直以来都看错。
常天浩感慨一声,心有戚戚焉,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表舅还说,如果真有此事,若他们两人交往时间还不长,我们又还有感情的话,他可以出面警告高洋,本质还是劝和不劝离,毕竟孩子还小……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了一晚上不得要领,看着小虎还得强颜欢笑,我……我差点要跳楼了……”
“你还年轻,人生才过了三分之一,有什么想不开的?再说,这是别人的错误,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常天浩轻轻道,“我和你说过,止损会痛一时,死扛到底的确有可能反转,但大多数下场是爆仓!”
“那我到底怎么办啊……我好想你在我身边陪我说话,我……我忍不住了才给打电话……你不要嫌我好不好?”
常天浩叹了口气:落水之人遇到最后一根稻草,当然要抓住才行。
不过这么任由哭哭啼啼持续下去也不行:“你在家还是出门了?”
“在家里,小虎睡觉了,躲在卫生间里给你打电话。”
常天浩警惕地问:“高洋呢?”
“他还没回来,说今天有客户应酬,要晚点回来……一想到他弄不好又和那贱人在一起鬼混,我……”
说罢已泣不成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