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表情变得也太让人伤心了。
我愣了愣,垂眼黯然。
伯迁没有发现我的心情,追问,“你是怎么跟来的?我明明……”他似乎觉得这件事说出口不光彩,改口继续追问,“你是怎么追来的?我们留下什么痕迹了吗?”
“没有。”我摇头,如实说道,“我摸入云汉的据点,弄到了他的情报。在他的地图上,有我军行走的线路,然后就找来了。”
伯迁这才让我进他的帐篷。
营帐很大,依旧是将军的规格。我以为伯迁只会有一个将军级别的帐篷,还将它留在之前的营地了。却没想到,这会儿又见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难免好奇:“你准备了几个?”
伯迁白了我一眼,沉默一会儿,才问:“这和你有关吗?”
“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我顺口背兵法,“除非你告诉我,你那么喜欢用将军的东西,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你真的在喜悦,不然我会以为这是你的弱点。”我顿了顿,说,“我会推测,你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在边境这么多年,却只是区区一个校尉,教授士兵却从来没有真正指挥作战,别说将军和千夫长了,甚至连百夫长都没当过……”
“住口!”伯迁果然恼羞成怒。
我负手而立:“我无意羞辱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因为你的习惯被人察觉到你的弱点。自尊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军职本就不该变成执念。”
“你出去!”伯迁似乎是真怒了,被我一说,满脸通红,而且还很生气,根本就不听我说话。
“我来是给你送情报的。”我将地图放在桌上,给他讲解起来,“我已经前往地图上标明的高林坡侦查了,这个位置是假的。其东有密林,是突袭潜伏的最佳地段,西北为悬崖,若被人袭击就会四面楚歌。这里并不是什么补给点,云汉很可能在这里设下埋伏。就算他不设埋伏,那些日夜行动的队伍在识破这伪补高林坡后,也会在这里拦截我们。还有这个……”我指着地图上的路线,“这些是敌军的预判路线。云汉对你们每个人都了若指掌,我就是根据他画的路线找到你们的。他还认为我们会被那个叫伍顿雷的将军围追堵截。既然知道这些,我们都需要提前避开……”
我讲了这么多,伯迁却只是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他端坐在将军的席位上,冷眼平视前方,并没有倾身观察这重要情报。
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看他完全没有反应,就停了下来。
“说完了?”伯迁白了我一眼,“演习就是打仗,你却用你的身份便利,为我弄到这份情报。我很不屑!”
“身份便利?”我反问了一声,怒气逐渐商用,“什么叫身份便利?你以为云汉是看在我前朝公主的身份上,将这份情报拱手奉上的吗?这分明是我换装混进军营中,冒着极大的危险盗取所得!这是我军斥候应该做的事,你指派给他们什么任务,他们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