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我回头看夏菽丰。
她依旧打量着我,正在思索。
然后呢?
她到底在想什么?
夏菽丰赞了几句合身,又说:“你好像看惯了这种模样,一点都不惊讶,完全不像是跟着神医多年的学徒。”
“师从神医之前,我的家族也是大家,奈何家道中落。”我叹气,忍不住直接挑明了问,“菽丰婶婶到底想知道什么?”
夏菽丰笑着说:“因为你的气质很特别,完全不像江湖人,更不是农民。也不像商人,你看起来完全没有平民的俗气……本以为……现在看来,你倒有些像官家女……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这些女子一个个的眼光怎么都这么毒辣?
我不想泄露身份,笑道:“我也曾流落浣翠楼,跟着教习学跳舞,可能是那时候养成的气质吧。有个叫芙蓉舞的,练了好久,最后我没学会,还是放弃了。”
夏菽丰对芙蓉舞也有耳闻,这才放过我,又拉着我聊着别的。
这妆容太引人注目了,我想擦掉,可夏菽丰拦着不让,非说这打扮成本高,怎么说也得持续到睡前才肯让我洗,否则还问我收银钱。
夏菽丰:“这身衣服也别脱了,可不能糟蹋了我辛苦给你上的妆!”
我只好听她的嘱咐,将粗布衣叠好,抱在怀里。
她此时不然我卸妆,等我出她庄园的门,一定要先找水将这妆洗了。
太过美艳,实在太引人瞩目。
夏菽丰拉着我回到大厅,对她的外室们炫耀我的妆容。于是我再次被几个涂脂抹粉的男人包围着。各种赞扬声纷至沓来,从鼻尖到眼尾,从唇齿到眸光,这些男宠的嘴上像摸了蜜似的,夸得我一阵脸红。
无福消受,真是无福消受啊。
最让我无奈的还是他们做的香囊。
倒不是说做的不好,而是做的太好了。
又因为夏菽丰拉着我化妆的时间太久,他们闲不得,竟然又取出我药箱里的材料,找到丝绸布料,将所有香囊都做好了。
我问:“你们做这么多香囊干什么?”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将我的询问当做质问,惭愧低头。
其中一个支支吾吾地说:“我们见药材正好,以为医女需要将这些都完成,也是闲来无事,就将这些都做了……”
“你们这几个……”夏菽丰叉腰,生气骂道,“你们怎么能打开医女的箱子呢?万一里面有珍贵药材,你们弄坏了岂不是浪费了?”
见到夏菽丰发怒后,几个美男子将头低得更低了。
我忍不住偷笑,说:“你们替我做了,我也省事不少。只是这香囊还要给大雪婶、肉饼婶、天冷叔和梦婶送去,即使你们做了,也不能全给你们。”
几人连忙表示他们并不要,只是好心想帮我做好。
夏菽丰:“你留我几个就好,剩下的都拿走,我可不用这么多。”
美男们将香囊全部放回我的药箱里,接过我的粗布衣重新叠好,然后将药箱殷切挂到我肩上。
有这么一群神奇的家伙,这个夏菽丰的生活,可真过得有滋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