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守在外面的千月才看到礼苏从里面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千月发现礼苏的脸色非常不好。
礼苏捏了下手指,抿着唇摇头,心中却是压着一块巨石,使得她呼吸都有些费劲。
没头绪,竟然丝毫头绪都没有,这所谓情丝,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病状,更不似巫毒有迹可循,是一种自然现状解释不出来的东西,医药库分析那么久,高速运转之下得到的结果只是无解。
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却是成为她的致命。
她抬眸看了眼天,灰蒙蒙的,在边角处还带着些晚霞的余光,如同余日的光辉,黯淡而无力,如何都争不过那急速而来的阴霾。
“小姐?”
“嗯?”礼苏回过神,看着千月。
“殿下来了,在院子里等你。”
他来了,礼苏收拾了下心情,进屋的时候看见他站在窗子处,听到动静就转了过来,看着她,目光漆黑而沉静。
礼苏走过去,将他身上的披风给取下,就在他的身后,环抱着他的腰,瓮声道:“不高兴?”
“看的出来?”君越抿唇,淡淡道。
听出君越语气中的不对劲,礼苏不由靠在他的背上蹭了蹭:“阿越,我并非刻意不告诉你,只是知道,和你说了,你一定会不同意,但我却不得不做。”
“不得不做?有本殿在,你无需不得不做什么,任何伤害你的,本殿都不允许,包括你自己。”君越声音几分沉重道,显然,对于礼苏瞒着他答应皇上处斩礼家人的事情依旧不悦。
礼苏知道,他送她回来后,肯定是去皇宫找皇上了,她心中苦涩,这皇上整的这出戏码,倒是正好转移了君越的注意力,她就算再不愿,也只能配合皇上演下去。
“阿越,皇上他对我有意见是肯定的,毕竟再如何,我现在也算是礼家的人,就算身上又再多的功都难以抵消的,他能容忍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就已经难得,不过是让我监斩而已,毕竟礼家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冰冷的地方,我已经尽力了,更是不想再让你为我为难,不过是损毁一点名声而已,又有什么,还是说,阿越会在意此?”
“我怎会在意?”君越沉声道,随后转身,单手抚摸着她的脸:“我只是心疼而已。”
“只要阿越不离开我,如何,都是可以的。”
“不会的。”
之后,礼苏身上的官职都被卸掉,礼苏收拾好东西从榆林院离开,一路上都是追随的目光,她目不斜视的朝着外面走去,忽然后面有一道声音传来:“监事,等等。”
礼苏回头,发现是卢升,顿时停下了脚步。
“监事,小的相信你。”卢升看着她,老实憨厚的脸纠结一会,吞吐了许久才说出,看了眼礼苏清冷的眼神,又避开:“监事,你,你是好人。”
礼苏一愣,有些意外。
卢升又道:“监事,你之前帮了小的,那股认真,可是比任何人都上心,你之前在战场上救了那么多人,又在猎场上解了危机,你要真是别有目的,或者心思歹毒冷血,你就不会做之前的事情了,监事,你放心,虽说外面谣言遍布,但终有一天,大家都会明白的,这榆林院大多人都是相信你的。”
礼苏视线一扫,就看到身后的人对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使得礼苏的心不由微暖。
现在她在外的名声,不过是冷血、残酷,亲自监斩亲人都能眼睛都不眨的冷血魔鬼,还有种传言,就是她不适礼家的小姐,而是外国而来的奸细,想要离间南国的,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纷纷想着讨伐,所以这几日来她的宅子就没安静过。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还是有人是相信她的。
她顿了下开口:“多谢,各位,以后,再见。”
离开榆林院后,官职被撤,赐下的宅子自然也不再属于她了,所以就在北街的小巷子内买了一座宅子,当马车停下后,千月掀开车帘,礼苏走出去,看到面前的宅子时,不由愣住,随后看向千月。
“怎么来这里了?”眼前门匾上太子府三个大字,是格外的显眼。
“小姐,不是奴婢……”
千月眼神躲避,低头不吭声,生怕礼苏不高兴。
“你不来这里,想要去哪里?”冷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顿时将千月解救了出来。
礼苏转身看着君越,道:“殿下,你该明白,我并不适合留在这里。”
“本王说适合,就适合。”说着,他就伸手要过来牵着她的,眼神逼视:“在顾忌什么?本殿在,你什么都不必想。”
“殿下……”礼苏还想说什么,就被再次打断。
“小苏,只有你在本殿身边,本殿才放心。”
看着君越漆黑的眸,礼苏妥协了。
她并没有住在墨尘居,而是在旁边的墨萧院住了下来,对外是门客的身份,有君越罩着,外人就算有意见也落不到礼苏的耳里,而礼苏也想着珍惜最后的时间和君越多待一会,每日只要有时间,就是粘在君越的身边,他看折子的时候她在旁边给他研墨添香,过了一段很是甜蜜的日子。
太子府虽然消息严密,但到底还是会透出些许出去,消息传到宫里时,皇上当即就拍案而起。
愤怒道:“糊涂,太子实在糊涂啊,把他给我叫来。”
半个时辰后,君越出现在大殿之内,皇上坐在上面看着他,眼底满是复杂之色。
片刻之后才收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