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有道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沈谕清终于明白了穹有道的目的。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沈谕清愣在原地,这一瞬她的脑海中只剩这一句话,她不知道穹有道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还是为了那无聊的理由吗?
就算沈谕清此刻会去相信穹有道的任何话,哪怕穹有道说面前二人是假的,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剑砍下去,可依旧不信那个无聊的理由。
为了那个无聊的理由不惜身受重伤,为了那个无聊的理由不惜拼上性命,若单是是保护自己的安全,那么他已经做到了,为何还要做这些多余的?
“我听你的,我离开墓府,求你不要跟他比了。”
沈谕清拽着穹有道的袖子苦苦哀求,她不想穹有道的伤势再有所加重,穹有道还要面对那只观山境中期的敲山鬼魈,本就生存希望渺茫,多一分伤势便少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沈姑娘为剑,却非持剑人。得让持剑人心甘情愿的收剑归鞘,沈姑娘才算真的安全。”
剑欲归鞘,并非想归就归的,意在持剑之人。
穹有道看着沈谕清的目光无比坚定,他这一路所做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沈谕清能够安全,桂谕翟的切磋邀请也是正中他的下怀,挫败通窍境圆满的桂谕翟,足以威慑剑阁不服之人。
沈谕清已经不能待在丹河墓府了,她经历了绝望,精神早已崩溃过一次,万不可再经历一次。而敲山鬼魈也已经记住了她,这一路上一直针对于她,穹有道不确定敲山鬼魈欲杀他的同时会不会也对沈谕清下手。
因此必须让沈谕清离开丹河墓府。
而桂谕翟听了穹有道提出的彩头却有些犹豫,对他来说无论成败都没有任何损失,而且他也希望沈谕清离开丹河墓府。
只可惜他没有让任何人离开丹河墓府的权力,不只是他,进入墓府的所有通窍境修士,都没有让别人离开或是自己离开的权利。有权利的是丹河墓府之外那些驻守的宗门长辈。
桂谕翟不知道一向端庄稳重的沈谕清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那副模样,他甚至从来不敢想象沈谕清会有那么一面,刚刚那一幕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总之沈谕清不能继续待在丹河墓府,不然定会发生让所有人追悔莫及的事情。
“道友,在下也想让师妹离开墓府,可是我也只是一把剑,剑归鞘与否,并不在我。”桂谕翟满是惭愧道。
“关于我的传闻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告诉你们剑阁管事的,若是不遵守与我立下的约定,那么剑阁休想在丹河墓府捞到半点儿好处。而阁下则是为了为剑阁获得武学才冒险一试,剑阁是不会怪罪你擅作主张的。”
显然穹有道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连五大宗门外加散修说团灭就团灭,更不用说从五大宗门中单独拿出剑阁,相信剑阁的长老懂得如何取舍。
听了他的建议,桂谕翟愁面渐笑,瞬间明白了穹有道的一切用意。
而他接下来也可以畅快淋漓的切磋一场,可谓两全其美,他可从没想过自己能战胜传闻中的道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因此他根本想过那功法,只求一战之后赶紧让沈谕清离开丹河墓府。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不愧是道友。然而接下来沈谕清的一句话,让桂谕翟陷入两难境地。
沈谕清听了穹有道的话后,陷入了回忆,从今早在姜莲尸体旁见了一面之后,到傍晚再遇直到现在,除了那幻象外,与穹有道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在脑海中浮现,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特别魅力的地方。
她从没有摘下兜帽让穹有道好好看看她的容颜,可她知道穹有道一定看见了,在她身陷幻境痛哭流涕的时候,看到了她泪流满面、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
跟穹有道在一起时的沈谕清觉得是自己一生最无用的时候,除了哭什么都不会,本来还有三分俊俏的脸也因泪流满面而不好看,她不觉得会有人喜欢那时的自己。
一见钟情?谁会对一个一无是处的爱哭鬼一见钟情?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好人吗?可跟你比起来,谁才是好人?
道友……真不愧是道友。
沈谕清从回忆中回过神,无奈苦涩一笑,她知道在穹有道说出彩头之时,一切都无法避免了。
“他自作主张左右了两方的决定,不惜受了重伤的身体,也要让我安全,还是那三个字……
为什么?”
沈谕清感觉心中好难受啊,她该拿什么去报答穹有道的恩情?而她又能拿出什么?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提醒桂谕翟一句。
“师兄,道友刚刚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你们点到为止。道友时候还要单独面对那只观山境中期的敲山鬼魈。”
闻言桂谕翟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得冷汗从额头滴落,心中有些为难的同时也开始对穹有道产生恐惧。
这场切磋其实并不重要,可有可无,桂谕翟也想让沈谕清离开丹河墓府。
对此,他们本来完全可以私下商讨,几人合计编个谎言即可。
然而他们四人当中有个变数,那就是一旁不说话的罗野。
可以看出罗野对穹有道心存敌意,敢做出语呛道友这种无脑之事,不知还会不会做出其他告密之类的事。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穹有道受了重伤,这是桂谕翟所没有想到的。
当穹有道说出那无论成败对他们剑阁都毫无损失的彩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