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明朗,早朝已退。
“不知道圣上这是作何打算?!明知那些官士贪图财力、弄虚作假,又何为要留着他们……”张大人眉头紧锁,拂袖转身,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
“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李大人凑向前去,捋了捋胡须。“当今的天盛帝乃是一代明君,相信圣上自有他的打算。”
张大人撇撇嘴,那张沧桑的脸上满是不解。
过了片刻,李大人才开口解释道:“您怎的也会犯老糊涂啊。依我看呐,圣上就是想榨干那些贪官污吏!”
见方才在早朝上被天盛帝夸赞过的污吏靠近,李大人声音压低,语气低沉。
“此言差矣,若我今日不贪杯?那您是不是要自罚三杯啊!”张大人瞥见李大人的眼色,立刻会意。
两人这是要上演一出戏给那污吏看。
“哟,鄙人不曾想,原来两位忠朝大人,也贪酒啊!这事儿要是传遍……”
“住嘴!”张大人不满,言语中带着呵斥,眼底又浮现丝丝轻蔑。“区区一个五品官,见到老夫竟还不行礼?你心里,还有规矩二字!?”
污吏见状,立刻哑口无言,奈何官职没有张大人大,只见他拱手,身子微微倾斜,行礼之后,匆忙走了。
李大人爽朗大笑,见污吏这般狼狈样,心中不禁感到快意。
“老夫还有内事要处理…顾不及这朝中事,实属失职……”张大人叹息,向前走去。
“那告辞!最后还是听我一句劝,莫要怀疑圣上!明日早朝,自会分晓。”李大人勾起嘴角,自信的笑着。
见张大人的头微点,越来越远,他才拂袖而去。
次日……
“天盛帝到——”公公尖着嗓子,恭恭敬敬的等候天盛帝。
天盛帝那般威严,众臣默默下跪,闭口不言。等他的双臂搭在龙椅两侧,才异口同声说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天盛帝虽老,却依旧有劲。
一时间寂静无声。
“若是无人上报要事,朕就来与众爱卿讨论几件事。”
等候过了片刻钟之后,一个小小的污吏缓缓走到朝廷中央而后跪下,“臣,有一事要禀报……”
“说。”
“自圣上在位以来,一直是深居简出,为人秉直不张扬。更是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简朴,这才有了如今的盛世。”污吏别的本事不会,但这些悦耳的话,还是会说的。
天盛帝笑了笑。
“而臣昨日,却见到了张、李大人把酒言欢,他们举杯痛饮,嘴中还说着……”污吏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两人,眼眸满是戏谑,“他们,在讨论国家兴亡,且……”
“是啊是啊!”见有个污吏带头,便开始有人应和。
“这实在是有失礼节的。”
“原来就为这事。”天盛帝大笑,顿了顿继续道:“偶尔饮酒作乐有何不妥?朕也明白爱卿为何如此出言,爱卿一向节俭,这点朕看在眼里。不过张、李爱卿可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之人,不知你是在造谣呢?还是……”
“臣,不敢!”污吏的额上淌满了冷汗,他这可是犯欺君之罪,其罪当诛啊!
天盛帝没有再责怪下去,他让污吏退下,郑重其事道:“天灾降于我国,希望众爱卿能够舍得赈灾。方才众爱卿也看见了,那几位大人一向节俭,应更是愿舍小取大,舍弃俸禄、家财来充国库,对否?”
“圣上所言极是,我必当效力于朝廷,忠于圣上……不过些钱财罢了……”污吏大言不惭,面不改色,心,却隐隐作痛。
这一回,这些贪官污吏可跑不了。白银黄金以千两为基础,充国库,赈灾。就算心中有一万个不愿,可在天盛帝面前,决不能暴露一丝贪心之念。
殊不知,天盛帝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望众爱卿不负厚望,赤胆忠心!”天盛帝叹息,站起身,拂袖离开了。
张、李大人相视一笑,莫名舒畅。而那些污吏虽气,却不敢声张,他们只得忍气吞声,现将这一笔不义之财转交出去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几个贪官围在一起,窃窃私议。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照着皇上的意思办了。”
“唉!”叹息声此起彼伏,而那些明事人都背后发笑。
“果然还是圣上英明。”张大人笑道,在污吏面前走过,扬长而去。
没过几日,天盛帝又以各种借口向贪官污吏索要钱财。要么是补军资、军粮,要么就是施舍平民。17 .17
这些日子,贪官损失了不少。现如今,怕是连一百两黄金都难以拿出来了。
“老爷,我们这府中怎么突然空了啊?”一位浓脂艳抹的女人从房里走出来,手搭在贪官的肩上。
“全在宫中那帝王的国库那里!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拿啊!”他也还在气头上,怒意涌上心头,全向他的夫人发泄。
女人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嘟嘟囔囔道:“老爷您有气,也不能向妾身发呀……咱憋着吃这亏,还有什么办法呢?”
“最近少买点饰品。我暂且不把心思放在家财上了,防止皇帝又来刮收……”
这件事也就草草过去了。贪官有戾气,却也无奈,而此时,刘贵妃也在暗暗愧疚,她低头思索,微微蹙眉。
那一副忧容,不禁让人悸动。
“刘贵妃……”庄明月站在门外,轻轻叩了叩。
“进。”
庄明月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她接过刘贵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