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天秀镇,更没有现成制镜的工具,夕霜心里头没底,加上一见到谢安在全身发软,瘫着往椅子底下滑,她连忙出手把人给搀扶住。小珍赶过来帮忙,力气颇大,把半昏迷状的谢安在直接扔回到床上去了。
“少主的伤,怎么会越来越严重了?”小珍不懂这些道理,她只知道谢安在丝毫不见好转,必须有个可靠的人守在身边。
“他的本命镜出了岔子,可我的功力浅薄实在看不出问题。”夕霜相信谢安在的话,他是镜主,最清楚自己的情况,“我们需要找个高手来诊治。”
“高手在哪里!”小珍一脸焦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了话,所以少主才会气到伤重的。”
“这里有高手,但是她未必肯出手,我去找她,至于你……”夕霜多看一眼小珍,苏盏茶这人又爱美又要面子,小珍不能冒然出现,免得犯了她的忌讳,“等会儿要是我能带人回来,你暂时避一避,见机行事。”
小珍这个时候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不用夕霜多解释,一脸我都明白的神情。夕霜边往外走边暗暗道,这个时候要是韩遂在的话,是不是苏盏茶会变得通融些。她握了握拳头,不能什么事情都仰仗韩遂的存在,他已经忙到分身无术,不能再添乱。
夕霜没见到苏盏茶,半途被甘望梅给拦住了,她一见对方的样子,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是要出大事的样子:“是谁出事了?”
“谁也没有出事。”甘望梅往她跟前一站,眼底幽深,藏着说不出来的东西。
夕霜压根不信这话,没事专门在这里等着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真不像是甘望梅的做派。她一颗心砰砰乱跳,估摸着不是好消息,如今白衡齐下落不明,韩遂去了又不返回,哪个都有可能会出意外。
“小霜,你对幼时的回忆还剩下多少?”甘望梅冷不丁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夕霜等着她说坏消息,直接被问住了。她离开离驭圃的时候才多大,有些记忆是后来听娘妻说了又说,才留存下来的,听到的和真实的已经混杂在一起,让她有些无法分辨清楚。
“我记得娘亲,还记得你。”夕霜知道甘望梅肯定不是随口问这句话的,“有些回忆出现了偏差,你说的和我记得的不同,有机会的话,我要重新摸索一遍。其他要问什么,不妨直说。”
“你记得你生父吗?”这么短短一句话,甘望梅问得很是艰涩,瞬间又被她给推翻,“不记得也没什么,你是不该记得的。”
夕霜有些着恼,眼下要处理的要紧事这么多,甘望梅不去阻拦谢家的推进,不去和万家家主促膝长谈,非要拦着她问这些。她一动气,脸色就不好看:“家主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去见苏前辈,谢安在的情况不太好,需要苏前辈出手相助。”
“他的本命镜出了问题。”甘望梅果然是知晓的,“不是因为受伤,他的伤没那么重。”
“那么本命镜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夕霜记得谢安在说的,他的本命镜镜体龟裂成了蛛网的样子,也就是不堪一击,只要再与人动一次手,甚至催动一次镜势,长命富贵镜尽数碎裂。到时候再要重新修复恐怕不是短短时日内可以完工的。
更何况,这样的名镜需要什么材料,什么炼制的环境,夕霜一概不知晓,真让她动手,她还有些犹豫会不会雪上加霜。
“本命镜本身出了问题,好像快要油尽灯枯了。”甘望梅很费劲地找了个形容词,“比如这面长命富贵镜只能留存二十年,现在时间到了。”
“他的原生镜体不是长命富贵镜,而是其他普通质地的。”夕霜深吸口气道,“因为谢怀宇和秦云行夫妇两人共同努力之下,才扭转劣势,换成了长命富贵镜。”
甘望梅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这同样是谢家的秘密之一。你看我和秦云行这样交好,问过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缄口不提。这样逆天的行径,早晚会出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只有二十年。”
“镜体全部碎裂后会怎么样!谢安在会死吗!”夕霜心口一紧,连声追问道。谢安在目前的情况已然不容乐观,正如小珍说的,甘家花了不少灵药下去,谢安在休养这些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情况越来越差了。
“不会死,也差不多,兴许只留下一口气。这是没有先例的事,我也说不准。”甘望梅听到身后有人唤她,一转身见万旭光站在不远处,知道要避嫌没有直接冲过来。她连忙大步流星走过去,“让你久等了,我就过来与你详细商议。”
夕霜愣在那里,原来甘望梅与万旭光的联盟没有谈完,把人家扔那里跑出来问了几个奇奇怪怪的问题。问她是不是还记得生父,这个时候,就算是记得又有什么用!
她咬了咬后槽牙,不去多想甘望梅的奇怪举止,摸到苏盏茶的住所前,准备抬手敲门。门内的人仿佛知道来客是谁,从里面打开来了。
“苏前辈。”这次夕霜可是有求而来,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短缺,免得被苏盏茶拿捏着软肋拿乔。
“你怎么会过来?找小韩吗,他还没有回来。”苏盏茶懒懒散散地倚在软榻边,“站在门口傻愣着干嘛,平时不是很机灵很嘴毒的吗?”
夕霜一听这话,知道这人也是个记仇的,专门在这里候着她了。不需要多余的话,她踏进门去,任由房门虚掩着半边,这个时候无论是开是关一概不妥当,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