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2-20
武飞云脸色铁青的站在院中,对面门口站着的,同样是一个面色难看至极之人。
吠承啖很生气,方才侍卫前来通报,说武飞云已经到了郡衙之外,要求一见,然他正要享受这到口的美味,根本不愿停下,遂让人去打发他走,不料他竟三番两次的坚持,然后居然带人闯进来了。
“飞云少爷如此风尘仆仆而来,辛苦了。本王说了让人带你去休息,却不知有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见本王!”吠承啖甩了甩湿漉漉的发,口中语气十分不耐,他身上衣衫不整,尚还淅沥滴着水珠,因武飞云闯得急,令他连换衣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将浸湿的衣衫拉起遮住了身子,然武飞云双眼此刻看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臂弯中虚弱万分的那人。
果然是他,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
心头涌起了狂喜,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动,待发觉吠承啖伸手将奚昊往身后拉扯之时,武飞云才发现了他二人现在的情形有多难堪。
奚昊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是无力的撑着身子,那半掩半露的肩头在风中瑟瑟,整个人恍惚至极。
他们方才——
“王子殿下好雅兴!”那几个字却是从口中逼出,武飞云看着眼前的一切,抓狂得便要疯掉了!
他对奚昊做了什么?!
关门闭户共处一室,现在还这般暧昧的湿身相拥,那屋内烟雾缭绕,看来两人方才是在共浴——
垂在身侧的拳越握越紧,额角突突猛跳着,武飞云狠狠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眯了双眼冷冷一笑,道:“飞云听说殿下手中有我感兴趣的东西,特意赶来一见,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他深知吠承啖此人品性,若他拐弯抹角旁敲侧击,那人便会装傻充愣将奚昊带走,而此时此刻这般情形来看,奚昊若还留在此人手中,必定难以保全。是以他一上来便表明了来意,堵了吠承啖之口。果然吠承啖听他所言,先是低头一笑,然后回身一看奚昊,伸手将他拉到了眼前。
浑身湿透的衣衫根本抵御不住寒冷,凉风掠过,令奚昊的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当发现自己被那人拉扯到面前时,他那本已经呆滞的双眸才微微一动,然后慢慢的抬起了来。
武飞云努力的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若让吠承啖看出端倪,便会以此为筹码与自己谈条件,然当奚昊抬眼看向他后,他才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压抑下那种苦苦思念的冲动。
想他!好想他!
从他在自己眼前消失,跌入河面的那一刹那,自己便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他!自己曾一次又一次的想过,他不会死,他定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而现在,他就在这里,纵然狼狈不堪,却依然触动得自己心疼万分。
“奚昊……”
有些喑哑的嗓音呼唤着面前那人,看着他从茫然到诧异,然后露出了惯有的排斥与憎恶,武飞云发觉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了。
双手伸出,想要去碰触面前那虚幻得若梦境一般的人儿,却被他反射性的一避而惊醒了。
挫败的深吸了口气,武飞云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望向了吠承啖,当看见他那志在必得的笑意时,武飞云心底一沉,知道自己已经被吠承啖压了一筹了。
“飞云少爷一路辛苦了,这白山城刚破,飞云少爷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战果了吗?这次还多亏了飞云少爷派来的文正,否则孟昶龙那老匹夫也不会负伤而逃,丢了硕大的城池了。”吠承啖笑得有些奸诈,他若再看不出武飞云对奚昊的情意,便当真是白痴了。奚昊是孟昶龙的儿子,武飞云同自己勾结,派方文正里应外合拿下了这白山城,此刻他却对奚昊显出了异样情愫,若自己再不挑明他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怕他会想办法撇个一干二净,博取奚昊的好感了。
武飞云岂有不知他此刻提及此事的缘由,果然奚昊在听了吠承啖所言之后怔了一怔,继而望向武飞云的眼眸之中更多了一种愤怒,武飞云心头一痛,避开了他的目光,对着吠承啖扬声道:“飞云这次来,还有关于粮饷军需之事与王子殿下商榷,这北方天寒,殿下身子再好,也还是要注意的,不如先去换了衣衫,咱们稍后再议。”那话语看似不紧不慢,却已在无形之间扳回了一局。
赫博多冬季粮草匮乏,此次驻扎白山之外,全得相国府明搜暗刮,从大晋各地调集粮草军需鼎力支持才得以度过寒冬,如今大军进入白山,接下来更会长驱而入前往九原,若此时与相国府闹了矛盾,倒当真得不偿失。吠承啖微微思忖之后,面带笑意将奚昊一松,道:“如此,本王去换了衣裳,来人。”
两个侍卫应声而来,吠承啖将奚昊往那两人面前一推,却一双眼紧盯着武飞云道:“带公子下去更衣,熬碗姜汤,给他驱驱寒气。”
“是。”
奚昊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脚下铁索窸窣一响,武飞云这才看见他双脚被锁,那赤裸的脚踝更是被铁索磨得血痂遍布,不忍入目。
心底狠狠一搐,武飞云再也顾不上许多,走到奚昊面前蹲身而下,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便要去砍那铁索,吠承啖见状笑意更浓,扬声道:“来人,拿钥匙。”武飞云双手一顿,继而心头一叹。
只要此人在了眼前,自己竟如着了魔一般,连思维都变得迟缓了,情感外露是大忌,自己居然没能把握住,本还想着能逼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