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和少卿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了苏翀扫视过来的目光,fēng_liú虽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他二人的神情却已经猜到了一二。白炎压了帽檐往人群中走,少卿fēng_li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直到人群中间才停下。
易季风与于秋寒就站在那里,看到白炎之后有些惊讶,白炎不动声色的靠近,附身在易季风耳边说了几句话,易季风听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高台,然后侧头对于秋寒低声吩咐了几句,于秋寒躬身而出,在四周尚未完全封闭之际出了东门场去。
官兵还在不断增加,沂南城中的百姓已经到了十之八九,剩下的在搜查入户的士兵驱赶下也往了东门场而去,街道上乱哄哄一片,大人惊慌,小儿哭嚎,满目狼藉于秋寒小心翼翼的穿行在僻静的巷子里,一面观察四周的情况,一面留心着城门的动向。
大哥说得没错,今日官兵几乎都布在了东门场附近,看来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誓要将霖睿公子捉拿在案。
“咚咚咚咚”
击鼓攒动,自东门而出。于秋寒知道时机将到,他躲过一列疾驰的士兵,从最边角的一道小门而入,穿过后院到了假山前,看过左右之后,他转动假山上的石塔,在洞门打开之后躬身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密密麻麻立着无数道人影,看到他,张友椋率先冲了上去。
“怎么样”
“防守几乎都聚去了东门场,大哥说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惊天雷响,咱们便一鼓作气冲出城门去”
“封门”
“封门”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四面遥相呼应,东门场上原木尖刀制成的栅栏门被一道一道关闭,场中的百姓一若圏中牧羊,被堵得严严实实,方才还颇为镇定的人群有了慌乱,恐惧如瘟疫瞬间蔓延。
这感觉有些不对
白炎心头猛地一跳,当抬头去看汪丞辅时,才见苏翀也是满目愕然。
“汪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苏翀虽然年轻,但官场上的东西看得多,战场上的门道也一清二楚,这沂南城中大几千的百姓,若只是公审问案,又何需将百姓们围起来困在其中,汪丞辅的做法事先并没与他通气,所以他不解之下颇有了几分气愤。
人多最容易出事,更何况现在还是官民对峙的情形,汪丞禺是死了没错,但不代表所有百姓都要为他的死负责任,汪丞辅这一做法显然带有私心。
“苏将军不用着急,这案子还没问呢,本官这次为什么邀约了将军一起来,将军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汪丞辅不慌不忙的从袖口掏出了一方信笺,苏翀看过之后,眉间出现了惊异,扫向台下的目光也有了不同。
“皇上很早就注意了那伙水匪的动向,所以才派了丞禺过来,意在造势吸引他们,不料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汪丞辅十指一紧,目中露出了凶冷之色“将军受皇上重托平定贼乱,自是知道灭火于点星的道理。而今那水匪头目就混在这些百姓中间,若是今日放跑了他,定当后患无穷有时候,为了国之大局牺牲掉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在所难免,将军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这些乱贼与番邦外敌毫无差别,但凡对皇上不利的,都当诛杀一个不留”
“可是百姓是无辜的”
“战场之上又顾得上谁”汪丞辅厉喝一声打断苏翀的话,对着一旁的龙茗昊道“按计划行事只要人在台下出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杀了他”
“是”龙茗昊领命而下,走到一列排开的人犯面前,扫了一眼,对着台下高声说道“武门作乱,杀了粮草兵马先行官大人,这些都是与武门勾结犯上作乱的贼子,今日在此公审,是为了替汪大人讨回一个公道,也是为皇上肃清狼子野心之徒武门少主逃逸至今,定有人将他藏匿,若有人肯将他供出,我们可既往不咎,太尉大人还有重赏给予,若你们依旧冥顽不灵,哼。”他冷哼一声抽出佩剑,指着台上犯人的脑袋邪笑道“便看着你们这些个亲人是如何一个个死在这的”
那话一出,台下“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凭什么我们家老爷子与武门只是生意来往”
“我们只是他们的邻里”
“我们虽是同宗,可罪不当诛这还有没有王法可讲,有没有天理可循了”
台下人群开始涌动,妇孺老人孩子在拥挤之下往后退却,稍有血性的汉子们则撸袖子撩衣摆挤上了前去,台前的官兵横握长矛挡住人群,四角的射手则拉弓搭箭对向了场中。
“住手,住手”苏翀大喝上前,回头看到汪丞辅不紧不慢低头茗茶的模样,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日上岸时汪丞辅要让他将自己的人留在船上了。
他早就预谋好了要做这一切事情,之所以拉上自己,不过是为了事后有人分摊责任罢了自己的个人荣辱不值一提,现在这么多百姓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呵,苏将军这是要包庇乱党了吗龙茗昊,你还等什么给我杀一个,看他们说不说”
手中茶杯狠狠掼下,随着那一声脆响,龙茗昊手中长剑被人从台下一梭子打得落下了地。
不好,中计了
白炎心头暗叫,顺着那飞镖所来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张年轻而熟悉的面孔。
“来人,给我抓住他”龙茗昊直指那处,一个飞身率先扑了过去。人群骚乱着动荡起来,那人在暴露之后并未退却,反而将裹着的外衣拉开一抖,从中抽出一柄短剑迎着龙茗昊便冲了上去。白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