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风雨中行出二十里,果见江心一岛,碧水环抱,形似飞燕。江畔石岸低缓,树木葱茏;中心却是奇峰挺拔,气势磅礴;千岩竞秀,万石峥嵘;景观奇特,世间罕见。
神燕岛畔并无沙滩,山石直降入水,轻舸可以直泊岸边。众人悄悄停靠,跃上江畔,左顾右盼,却因烟雨蒙蒙,一眼望不到边。只知四周缓丘之地,种满奇花异草,劲风疾吹,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紫艾、紫薇心中暗道:“如此遍植花草,倒似“花仙”后人。”
四人自是顾不上观赏江岛美景,奔向岛心高耸石崖,悄然向上攀爬。越靠近中心,越是峭壁突兀,拔地极天。
奔行中,忽听远处有人说话。四人再不敢靠前,寻了个僻静角落蹲伏下来,各自施展内功,侧耳倾听。
只觉说话之人嗓音稚嫩,圆润可爱,分明是个女童:“阿黑又在骗人,她年纪超不过二八,看着人事不懂,如何配的上阿龙?”
一个男子之声,毕恭毕敬,低声回禀:“姑姑明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夫妻之间,只有爱与不爱,何来配与不配?”
四人闻声互看一眼,又起身悄悄前行,逐渐靠近一处崖洞,这才再次蹲伏。虽不敢上前相望,心下却能暗暗猜想:“听二人说话,定是黑衣大汉和白衣女童。”耳听黑衣大汉叫女童姑姑,只觉辈分混淆,十分好笑。
女童也是一声轻笑:“你们主仆,都不曾娶妻,你哪有资格和我讲夫妻之理?”
四人都是心中暗道:“女娃说话口气好大,若论资格,你最没有。”
男子依然恭恭敬敬,低调说话:“回姑姑话,大将军已过而立,却因忧国忧民,十七年不曾娶妻生子。阿黑每每念及于此,都是心如刀割。难得他肯顾念一回自己,纳了小夫人,今日才刚娶过门。”
四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
白衣女童更是吃惊非小,声音陡然拔高,火气更爆:“简直胡说八道!阿龙正人君子,根本不曾娶妻,怎会贪恋女色,私下里纳妾?”
阿黑心急如焚,心下暗恨:“我真是蠢,因何不知变通,将“小夫人”的“小”字隐去?”
脑筋一转,急忙分辩:“大将军就怕心上人被奸贼加害,才不敢高调娶妻,更不敢公之于众。哪料如此小心谨慎,小夫人还是被曼陀陷害入狱。”
女童咯咯一笑:“原来是曼陀,喝了这么多
年干醋,还不嫌多?”
阿黑的声音充满感激:“姑姑知道,曼陀最是心黑手辣。幸而阿黑半路逃亡,得姑姑相助,小夫人才有命生还。”
女童声音陡然变冷:“这个曼陀,当真不知死活。”
阿黑声音一颤:“曼陀死活,阿黑却不放在心上。小夫人若有失,阿黑唯有一死!阿黑死活无关紧要,大将军如何延续子嗣?阿黑不盼别的,只盼姑姑出手相救。”
女童声音稚嫩,说话却是老到:“这些破事,我不想再听。我只怀疑你这小夫人。我且问你,她姓甚名谁,何方人士,阿龙与她如何相识?”
阿黑知之甚少,只觉被问的云山雾绕,登时两股战战,头昏目眩:“启禀姑姑,她姓甚名谁,阿黑不晓;她何方人士,阿黑不知。阿黑只知道大将军出门十日,今天便带她入府,金屋藏娇,爱如至宝。”
女童咯咯一笑:“相识十日,便定终生?可笑!可笑!”
阿黑几近哀求:“姑姑倘若追究小夫人身世,不如等大将军回来再说。如今小夫人饱受寒毒之苦,又受牢狱之灾,生死未卜,昏迷不醒,恳请姑姑巧施妙手,起死回生。”
女童闻言乐不可支:“起死回生?说得好听!我可没这本事!便是有这本事,我也不会白费这心。对!我非但不救,还要好生教训阿龙:他这眼光太差,我实在放心不下。”
阿黑急道:“姑姑怎能怀疑大将军?他认人识人,素来火眼金睛。”
女童一声娇笑:“他火眼金睛?那是对男人,而不是女人!男人和女人,根本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何况,有其主必有其仆!有其仆必有其主!”
阿黑只觉匪夷所思:“姑姑万万不可以偏概全!大将军与我虽是主仆,却有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女童连连摇头:“我因关切阿龙,就顺便多看过你几眼。我知道你在暗恋。你那个女神,就是雨晴家的叮冬,嫉贤妒能,眼高于顶。你居然良莠不分,敬若神明。依我之见,眼前这个龙小夫人,更是个花瓶,只会玩耍,只会败家,根本不爱阿龙。”
阿黑急道:“叮冬是叮冬,小夫人是小夫人,风马牛不相及,不该混在一起。姑姑万万不可因小人眼拙,便误会了小夫人。不如只看大将军,救她起死回生。”
女童笑如展翅飞燕:“只看阿龙?起死回生?你当我是神仙?手眼通天?实话告诉你,她便是醒过来
,也活不过一年半载。到那时一命呜呼,阿龙岂非更要心痛?依我之见,长痛不如短痛。”
阿黑闻言惊诧至极:“姑姑说什么?小夫人注定不能长寿?不能与大将军白头相守?”
女童更是笑的有声有色:“那当然!若非我父心血来潮,不惜暴殄天物,喂她“碧瑶莲”,她哪能活到今天?”
阿黑呆愣半晌,心情沉重:“碧瑶莲?我虽不知何物,却也知晓,那定是神药。可是,姑姑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大将军痛失所爱?”
女童自顾笑的开心:“我就说你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