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开成竹在胸,淡定从容,尽展大将之风:“既然“红袖苑”点着枫叶寒香,咱们不妨转移战场。x23u我打头阵,拉好开弓第一箭。你等切记,守在苑外,勿要操之过急。待到时机成熟,瓮中捉鳖,一个不留!”
“青枫子”又低声请示:“我等已奉尊相钧旨,在坊外暗设伏兵。咱们今日行动,难免惊动整个舞坊,待大事一了,如何处置众生?”
寒开微微一笑,杀气毕现:“父相有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大鱼咱们都不放过,何况那些小鱼小虾?”
言毕,寒开面色一凛,站起身形,提足一纵,跃出暖阁,但见黑影一闪,骇电一般飞出“蒹霞楼”。
“飞龙在天”更不怠慢,随之飘然一炫,悄悄跟进“红袖苑”。瞅准时机,飞上苑顶。四顾一望,屋顶花园,花木错落,影影绰绰;栏杆上晾着轻纱羽衣,和风飘荡,纷纷扬扬。想是祸从天降,阿瑟未及回收。
他悄悄潜伏于盆景暗影,自认深藏不露,这才揭开瓦砾,又以剑气刺穿屋顶,向内观瞧。
房内一人,黑服黑袍,面色阴鸷,不是别人,正是寒开。
便在此时,数道身影倏然而至。刹那之间,一绿、一蓝、一灰、一黑、双紫六大高手,密布苑顶檐角。“飞龙在天”屏着呼吸,偷偷观瞧,正是“魁星四剑”、“神农双刀”。
片刻之后,五道身影,接踵而至,各在院中寻了隐蔽之所,俯下身形。仔细甄别他们武功身法,却是以寒波为首的“枫蝉五子”。
“飞龙在天”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吴越十二大高手齐聚于此,实属罕见。事到如今,险象环生。半步差池,万劫不复。”
青荷心念红袖,轻飘柳絮般转出后台,一番东张西望,断定周边暂无凶险,登时如蒙大赦,疾风骇雨一般飞向“红袖苑”。
奔入院中,更是如临大敌,一双眼睛,逡巡顾盼;一双小脚,奔行如飞;一双小手,笨拙至极,提着那拖沓冗长的舞衣。
风驰电掣,飞入堂屋,向内观看,登时怔在当场。更如五雷轰顶,重锤击背:地上躺倒两人,仰面朝天,大瞪着双眼,无限恐惧看向天花板。
她跃至阿琴、阿瑟身边,二人依然直挺挺一动不动。她探手一摸,只觉触手冰凉,早已没了鼻息。
身心大恸,跃身而起。极度悲愤中一脚踏空,身形一歪,碰翻一
杯茶盏。登时,盏碎水泼,落茶满地,那**的小脚不幸遇难。
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看着死难的姐妹,只觉不可置信:她们前一刻还欢声笑语;后一刻便死于非命。
她虽涉世未深,却善逻辑推理,将前前后后一番联系,登时顺理成章,更是恨极怒极:“豺狼!蛇蝎!qín_shòu!”
她不知是在骂谁,刽子手?野心家?尸位素餐者?麻木不仁者?她只知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激愤,哪怕被人无端羞辱,哪怕被人无辜打骂,都已不在话下。她的愤怒,甚至不能用世间的语言表达: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容忍?她热爱的生命,被肆无忌惮的践踏!
她眼望阿琴、阿瑟,心如刀绞,拼命告诫自己:“我是现代人,不解古人心。不懂其凌云壮志,不懂其旷世雄心,不懂其威加四海,不懂其雄霸天下。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应生怨,不应有恨!”越如是想,越是痛心。
这样的悲愤,这样的痛心,注定管不住一往直前的脚步,注定走向万劫不复。
实际上,如何对付豺狼,她毫无主张。论文治、论武功,论阴谋、论诡计,论知己、论知彼,完全无法匹敌,根本无可比拟。只盼苍天有眼,拖上一时半刻,或能赢取红袖一线生机。
她如一只暗夜的猫,全神戒备,探出利爪,竖起汗毛,悄无声息,步入正房。向内再走,步步惊心:闺房之中,冰寒至极,更是春光迤逦,罗裙遍地。
眼前的情景,令她不可置信:寒开衣衫不整,袒胸露腹;压在他身下之人,早已昏迷不醒,正是红袖姑姑。
悲愤超越她的想象,狂怒压倒她的情商!登时,她目眦尽裂,血脉喷张!
他耳力极好,早已听到异响,只盼敌人上钩,极速回头,真情实景却让他大失所望。望见青荷,先是一惊,继而一笑:“楠笛,半日不见,如隔三秋。终是想我,一展明眸?却因何躲得那么远,满面哀愁?”
青荷站在一丈开外,身处无极冰寒,强自拼命隐忍,一个不慎,便化悲愤为恐慌,鸡皮疙瘩顿生,一层又一层,不可消融。
终是抓住瞬间的清醒,终于找回零落的智商,故作不痛不痒:“是啊,我到处寻你,却也始料不及,你原来在这里。”
寒开抛开红袖,坐起身来,目不转睛,对她看了又看,又是一笑,不阴不阳:“楠笛?你是在妒忌?你尽管放
心,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身不由己。”
青荷只想拖延时间,心里不住狂抖,面上一笑莞尔:“逢场作戏?身不由己?是我还是你?”
寒开登时笑不可抑:“不!你不是楠笛,胆子小又不会算计。可是,因何拥有她的臻首,她的眉头?她的梨涡,她的明眸?”
青荷念着红袖,连连点头,不置可否:“是啊,我不会算计,所以才来找你。你能不能大人大量,帮我个小忙。”
寒开盯看她半晌,无限玩味:“不!你就是楠笛!总念着别人,从来不想自己,所以我才对你痴迷!楠笛,我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