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喜非同小可,一双星光水眸,虽是满含热泪,却温情绽放,溢彩流光,璀璨生芒。
黑衣大汉只觉被晃得头晕目眩,再不敢应战,只有极力否认:“我不是你的泰哥哥,许是你在海中浸泡的太久,尚未清醒,认错了人。”
她定睛对他看了又看,不禁大失所望,更掩不住闪闪泪光。她前一世擅长模糊数学,这一世的记忆,虽只剩下泰哥哥的点点滴滴,辨不清晰,却能做到模糊处理:“是我眼拙,一时认错,恩公赎罪。”
“恩公”再不敢对接她的目光,甚至不敢呼吸,不敢抬眼,扭过头去,避开视线:“听你口音,定是来自南虞。我倒有位朋友,表字泰格,与我相貌有些相似,家住南虞悦城。”
她闻言大喜,心中暗道:“泰哥哥就是泰格!倘若我寻到他,能否顺藤摸瓜,找到阿龙?”念及于此,口中急问:“南虞在哪里?悦城又在何方?”
阿龙说过,从宋代起,祖先便定居广州。不知悦城可是广州?这一世的泰哥哥,可是前世的阿龙?
“恩公”大惊,不可置信:“你一口地道的南虞方言,怎会不知家乡?广南东路、广南西路、福建路,都是咱们南虞腹地。”
她望着他惊异的脸,不知如何作答。前思后想,几近绝望:“我和他分属两个世界,天壤之别!分处两个时代,老死不相往来!我的前世,和他解释不通!我的当世,连我自己都不懂!”
看着“恩公”,想到阿龙,再次心思神游。
便在昨晚,阿龙苦心孤诣,替她寻了个知己。
晚餐后回到家中,阿龙恨铁不成钢:“看看你的同龄人,哪个不是冰雪聪明,长袖善舞?看看你自己,除了学习,除了踢球,一无是处!你早晚要离开我,独立生活!我只盼找个可心人,真心实意爱你,我也能放心放手!谁料你全不上心,又痴又傻,永远长不大!”
从她牙牙学语到童言无忌,从她蹒跚学步到豆蔻年华,阿龙爱她如掌上明珠,如火如荼。她爱阿龙,却不明不白,难得糊涂;只能深入,不敢浅出。
这次挨骂,她却再不愿装傻:“你现在就可以放手!再不必为个傻子愁白少年头!”愤愤然夺门而出。
人在江畔,恨极怒极:“我为什么不愿长大?我为什么一味装傻?因为只有童心,才能隐藏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