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口鼻溢血地从半空中摔落,背脊处狠狠地砸在坚实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巨大的撞击力下,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了,喷泉般地从他的口中涌出。
也不及查看伤势,张凡身子一挺,半跪到地上,再回首,两支黑色箭矢已经搭在落曰弓上,遥指着南宫逸。
此时,南宫逸喷出的那口鲜血,刚刚被他浑身的炽热蒸腾,化做血雾萦绕在他的头上,血腥中透着惨白,看上去不类活人。
落曰乌啼,金乌抖羽,张凡眼中寒芒一闪,两箭连珠射出,风火洪流再现。
“没用的,九火炎龙珠在手,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南宫逸状若疯狂,左手握着宝珠前推,半圆形的红色光罩显现,宛如礁石般屹立不倒,不动如山。
张凡见此结果并不如何气馁,早知这样应当伤不得他,不过心存侥幸地一试罢了。
他面色平静地把落曰弓抛下,缓缓站起,手一翻,七禽扇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与全盛时期的七色虹彩闪耀相比,此刻的七禽扇看上去有点可怜,只有区区两根羽毛上还有灵光扇动,其它的尽是一片灰沉沉的死寂模样。
“还想顽抗?”南宫逸看到七禽扇,忽然怒喝道。
之前在面对白依依的时候,他是见过七禽扇发威的,不敢小视之下,丝毫不顾体内气血浮动,急催手中宝珠。一股比之前还要浓烈几分的,如有实质的庞大火元力流过身躯,汇聚在右手的指尖,凝成了一个赤红的光球。
同时南宫逸身后的吞天火蟾法相忽然嘶吼一声,紧接着硕大的腹部鼓胀如球。
张凡面沉如水地望着他,再次催动法相灵诀,南宫逸的脸色已然不是发白,而是肉眼可见地转青。
这是典型的心力与精血两亏,南宫逸虽然仗着九火炎龙珠攻则无坚不摧,守则固若金汤,仿佛上古战神,但以他的修为艹纵此宝实在勉强,现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甚至不需要张凡动手,只要这样的消耗再增加个一两次,他必死无疑。
可是,自己能挨过一两次这样的攻击吗?张凡心中发苦,明明眼前的大敌随时可能自己倒毙,但偏偏等不得,为了活命,却不得不拼命,这是何等的讽刺。
抛开避其锋芒的想法,张凡右臂猛然挥动,七禽扇上一抹冷光乍现。
暴雨倾盆,怒海兴波,海雕现世,万里冰封,雨化雹落,水成坚冰。
一只白尾海雕从七禽扇的扇面上怒嚎而出,霎时间,气候大变。
——天上飘雪,地上凝霜。
原本九头炎龙爆裂的残骸,在大地上点染了一个个火堆,灼热高温下,土地龟裂,岩石崩塌,一切直如焦土,仿若炼狱。
白尾海雕一出,火焰灭尽,瑞雪盖地,还一片白茫茫干净大地。
此招将方圆千丈之内转化成了冰天雪地,把火属术法和法器的威力压到了最低,消耗增到了最大。
张凡无论灵诀术法皆是火属,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不免受到抑制。但南宫逸依仗九火炎龙珠,在火属上完全能压下他,与其如此,不如两败俱伤。
“张凡,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吗?”南宫逸似在怒吼,可有气无力,声音低颤,传入耳中令人渗得慌。
以九火炎龙珠为中心,他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个红赤的光圈,方圆丈许,冰霜融尽,露出了其下的焦黑一片。
“死来!”南宫逸的声音忽然尖利了起来,指尖的炽热光球凝实到了极致,开始微微颤动,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开来。
同时,吞天火蟾法相鼓胀的腹部,骤然一缩,巨口张开,如噬蚊般,一条赤炼般的舌头射出。
转眼间沿着他的肩膀、手指,一路向前,从指尖的光球穿过,带出一道红赤赤的光链,若有形又似无质,上一眼看来,还是赤红的舌头,下一眼望去,已成纯粹的红光。
虚实之间,不停地转化,然后骤然消失,下一刻,已然出现在了两人距离的半程。
与之前的火蟾跳跃相似,不是凭空消失,而是速度过快,乃至眼睛及神识都不能捕捉。
张凡目光一凝,猛然将七禽扇仅剩的一击发出。
一扇之下,扇面上的最后一根灵羽暗淡,漫天雷光中,一个庞大的雷鹏虚像浮现。
鹏程万里,雷动九天。
雷鹏乃是最纯粹的雷属妖兽,靠本身天赋激发天雷,与云鹰那般靠翼翅在云间带出风雷不同,由其精纯故而威力天成。
长啸声中,一道凝练狂暴的雷柱在雷鹏的口中成形。
张凡的手中一松,灵气尽失的七禽扇化作了齑粉,从他的指缝中洒落。
与此同时,雷鹏虚像散去,雷柱迎着蟾舌红光,电射而出。
天雷地火,一发便不可收拾。
漫天尽是被击散的电蛇,蜿蜒向前;地上皆为溅落的火星,燃土焚石。
一声仿若裂帛的声音,暗淡了不少的红光终究从雷柱中洞穿而出,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张凡的胸前。
条件反射地一仰,玄金色的光罩再次出现,稍稍一挡,当即崩溃。
红光愈发的淡了,仍执着向前,“嗤”的一声,灼在了他的肩窝上。
仿佛冷水泼入了滚油,淡不可见的红光骤然振作,沿着玄金衮服上的赤金色丝线,游遍张凡的周身,残存的火元力倾巢而出,深深烙入。
张凡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肤,无论是手背还是脸上,瞬间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红色丝线,仿佛一张火网,将他紧紧